红色布鞋显得格外扎眼。
看了一会,张行认真开口来问:“为什么要私奔?是你丈夫打你吗?”
周围人诧异一时,那被反剪着双手的中年女子也惊愕抬头,颇有几分颜色,却一时落泪,当场跪了下来:“大老爷见谅,不是私奔,这是我家丈夫许的……”
“你家丈夫许你跟其他男人走?”张行略有不解。
“是真的。”男子也哆哆嗦嗦抬起头来。“她男人二征时候就残了,但家里的授田还在,我没老婆,就替她家种,她丈夫许我们在一起……”
张行恍然:“那现在为什么逃?”
“因为秋收快到了,新来的官府催得紧,附近的林家大老爷又来催我们,说是不行的话就要我充军,可我一个人种两家地,根本没种好,还因为之前打仗被踏坏了不少,既交不起粮食,又怕被抓起来当壮丁,就两家一起打了商量,我跟她一起逃出来过日子,她丈夫跟我老父亲一起听天由命。”男子略微壮了胆。“结果到了这里发现没有船,渡口也被烧了,村子也没了,也不敢回去。”
“你们是哪儿人?”跟其他人明显有些发懵不同,张行瞬间便意识到了对方这些行为的合理性,然后有些焦躁的问及了最关心的问题。
“梁父人。”男子赶紧来答。
张行松了口气,这不是黜龙军目前的占领区,但旋即他又觉得好笑起来……这跟是不是黜龙军占领区有什么关系?
问题的关键在于,离开东郡、济阴郡后,越往外走,三征以来的动乱局面产生的恶劣影响就越明显。说句良心话,黜龙军和齐鲁官军绝对算是乱世中的两朵奇葩了,也算是标准的本土势力,可只要交战,依然不能阻挡世道日渐败坏。
多少事,从来急。
“回去吧。”张行想了想,就在河堤上认真来劝。“我写封信给你们那位林大老爷,让他缓一缓你们家今年的田赋。”
王雄诞愣了一下,赶紧去解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