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提出来,春耕倒也罢了,等到放官的时候,必然会引得那些人也叫嚷起来,指责中丞任用私人,届时或许会再做掣肘……”
“不是或许,是必然。”风铃声停下,曹皇叔在案后失笑来对。“那群王八蛋说不得还要追究你们遗失了皇后的罪责,段尚书说不得会在南衙叫嚷,让骨尚书派刑部的人来靖安台把你们一个个抓进刑部大牢里去……到时候我该如何应对呢?”
罗方和失了半个手的薛亮微微一怔,俨然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很简单。”倒是李清臣明显是做过草稿的,继续侃侃而对。“就请中丞也将他们的私人也一并放出去做官,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提携的后辈,家族里有没有年轻还没授官的子弟,大家一起去河北中原做官,继续一副妥协到底的样子便是。”
罗方率先眉头一皱,本能反感。
便是曹皇叔也有些严肃之态:“怎么讲?”
“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想做更大的官,但官和官不同,私心和私心也不同。”李清臣对答如流,只是表情不要那么狰狞就好。“这个时候,有的官看起来很高、很重,但实际上对国家没有什么意义,用来收买人心,或者做敷衍便可;而有些私心固然是私心,但放到一些特定场合里,不管本意如何,只要能起到一些作用,便能跟公心合流……”
这是真的有点意思了。
曹皇叔心中微动,便在风铃声中站起身来,负手探身认真来问:“具体一点呢?”
“具体来说就是,东都内部的那些职务,中丞既在,他们就是全占了,也不足以影响中丞在东都城内的绝对优势,因为中丞是大宗师,有黑塔在此牢固不可破。”李清臣咬牙切齿来言,俨然是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说的好!”罗方忽然插嘴,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半天没开口了,义父大人一直在跟这几个混蛋说话。
“而与此同时,非关陇的地方上和军中,是要直面叛乱的,而地方上的官吏已经缺了很多,那无论是他们的人还是我们的人,只要是个人才,只要还愿意做事,只要这个时候还听朝廷招呼,那就都可以撒出去,让他们去应对时局。”李清臣继续说来,但面部却越来越狰狞,说话也越来越艰难。
曹皇叔若有所思,而且,他隐隐察觉到对方言语中似乎还有些保留,再加上李清臣明显伤口发作,却是干脆点了秦宝的名字:
“李十二,你歇一歇,秦二,我们怎么听你们有些言语未尽之意,言仅于此吗?李十二有伤,你来讲下去。”
“回禀中丞,其实,刚才的话里确实有些不好说的,但依我看也没必要打哑谜。”秦宝微微一拱手,倒也不推脱。“那就是东都这里,他们占再多的官,终究压不过中丞。而非关陇的地方上,短时间内却必然是土崩瓦解一般,便是局势顺利,没个十年八载也不能收拾……换言之,地方上无论放谁的人,必然都会失控,都会各行其是,都会跟关陇与东都这里脱节,所以,用谁都无所谓,只要愿意做事、不从贼就行,能稍微有些才能,就更是赌对了运道。”
曹林当场叹一口气……这也太直接了。
“所以这个时候,让那些反对中丞的大族子弟里的年轻人、有才干的人跟我们这些台中想去建功的年轻人一样都去地方上,去河北、去中原、去军中。”秦宝丝毫不作理会,只是继续来讲。“既能对国家有利,也能免得他们在关陇一带抱成团……譬如说春耕这事,为什么要快刀斩乱麻,不光是天时的问题,更要防止他们趁此事结成一体,由内而外、自上而下,在关陇和东都这里形成一股力量来反对中丞。”
话到此处,秦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这些都是中丞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们也只是建议扩大化而已……如张长恭张巡检去齐郡,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