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替萧弈添了些茶,小脸正经“程太守摆明了是在给二哥哥设套,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真的要去调查山匪吗?可是附近山头众多,山匪窝也是有名的多,三天之内,如何查的清楚呢?”
屋里没有碍眼的人,萧弈独对南宝衣,薄唇抿起些许笑容。
他伸手,替她别起一缕细发,“先从张侍郎查起。”
南宝衣若有所思,“张侍郎是唯一的生还者,确实应该从他查起。只是听说他如今昏迷不醒,二哥哥恐怕要再等些时辰。”
她抚了抚襦裙,笑道“一路行来,满脸都是灰,我先去沐个身。”
萧弈目送她小跑进盥洗屋。
没过多久,屋子里传出浅浅的水声。
她向来很爱干净。
萧弈想着,起身也朝盥洗屋走去。
屋里热气蒸腾。
一副绣花鸟屏风隔开了屋子,少女襦裙搭在屏风上,一双嫩柳黄的绣花鞋规规矩矩地搁在屏风边。
萧弈单膝蹲下,随手翻开鞋垫。
鞋垫底下是厚厚一沓银票。
他看着,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这般会藏钱,也不知随了谁。
他取出一千两银票,悄然放进原本的银票里。
跟小姑娘出来开房间,自然没有叫她出银子的道理。
这点子钱,他萧弈还不缺。
他起身,听见屏风后传来少女豪放的哼歌声“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洗呀么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恩呀么恩泽时!”
她自己乱哼的调调,听着很是可爱。
萧弈喉结微微滚动。
丹凤眼晦暗如墨,藏着黑夜般的危险。
总有一天,要让小姑娘切身体会,什么叫“始是新承恩泽时”。
南宝衣梳洗打扮妥当,对着落地铜镜照了照。
镜中姑娘稚嫩娇美,豆绿色轻纱襦裙令人耳目一新。
檀发梳成灵蛇髻,显得脖颈纤长如天鹅。
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肌肤白里透粉,又嫩又润。
她抿了抿淡粉口脂,心情美美哒。
来到小花厅,正碰上十苦过来禀报正事“张侍郎已经醒了,在楼下客房躺着,主子可要过去瞧瞧?”
“我也去、我也去!”
南宝衣兴致很高。
萧弈看她一眼。
不管危不危险,这小姑娘对热闹总是很感兴趣。
确切来说,所有南家人都对热闹感兴趣。
如果哪天南府发生火药爆炸,南家人一定是先留下来看个仔细,全家人兴奋地讨论几句,再考虑逃命的事。
傻狍子似的。
他带着南宝衣来到楼下客房。
张侍郎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全身缠着纱布,颤巍巍地朝萧弈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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