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都是雅趣之事,都是美谈,至于对才晋升秀才的苏文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没人在乎。
有了两次这样的遭遇,苏文便绝了去学堂听课的心思。身为钱浩然的爱徒,他的身份本就跟其他先生差不多,加上有钱浩然的小灶,听不听课,也不会有人管。先生们也是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的水平不足以教导苏文这样的天才。
不过苏文被送到归墟之事,书院也没有封锁消息,钱浩然甚至借机大肆宣传,不仅青山书院人尽皆知,天下各大学派也通过《青山日报》得知了这个消息,义愤填膺。
程子也借此舆情,团结了各大学派,压下了一些反对声音,与文灵殿的谈判取得了更多优势,最终接管归墟的时候才那么顺利,整个过程,除了应天长这些能直接从归墟获利的成员,文灵殿其他高层基本都满足了程子提出的要求。
眼下青山书院由青栗暂代山长一职,而苏文归来之后,便直接领了个副山长的职位。
他不知道,眼下青山书院的山长、副山长是整个天下最年轻的,虽说是暂代的。
苏文的课程也很快安排了下来,每三天授课一天,其中上午讲《春秋》,下午说《孟子》,上的是公开课,只要愿意,谁都能旁听,而且短时间里,不接收门下弟子。
这倒不是苏文嫌麻烦,而是苏文觉得自己学问水平还不足以招收门下弟子的程度,免得误人子弟。
苏文都没想到,自己开设的课程竟大受欢迎,原本只要了一个小课堂的他,第一节课的时候便来了书院大半学生,不得不挪到了书院的礼堂进行。
而在书院学者和学生的请求下,苏文最后还答应开设一门课程,专门讲解诗词歌赋。但苏文却咬牙坚持,这门课程休想一日一课,也不是三天一次授课,而是十天开讲一次,一次半天。
不过得到苏文如此答复,书院上下,师生们无不欢欣鼓舞。
苏文其实不明白,这些师生为何要如此热情诗词歌赋,大部分人想写一首牵引文气的诗词其实很难,想借此道获得超凡力量的可能,远不如揣摩圣贤篇章收获所得。就算他能给众人讲解诗词韵律,但说实话,辞藻再华丽,堆砌出来的韵句也不如随心所感,心神合一写下的文句更有灵性。
“师弟,看到没有,你在书院是很受欢迎的……”
苏文第一次授课,青栗也百忙中抽了时间回来听了一阵,对苏文讲解的《春秋》十分满意。
青栗在青山书院,便是天才一类的存在,哪怕钱浩也认为,自己年轻时都没有青栗有灵性,对圣人经典的把握十分符合圣人的心境,大道可期。
但青栗对《春秋》也一样有着无处下手的感觉,无法从经文中揣摩出多少所谓的“微言大义”。
然而苏文对此却似乎毫无难度。
翻开《春秋》,苏文便从隐公元年的“元年春”三字开始解密,从为何《春秋》开篇为何不书“隐公元年春”,隐去了隐公年号的“大义”开始阐发,一段段被岁月扭曲的历史便浮现在学生面前。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到苏文所解析出来的历史,只有少数已是超凡者,或者文气积累足够的学子能听得到苏文所阐述的内容,但大部分人多少也能有所收获,积累了更多文气,朝超凡者方向进一步发展。
至于书院里的先生们,则听得如痴如醉。
许多先生甚至听完之后,私底下唏嘘:“苏先生学问高深啊!什么董知章的学生,董知章能教出这样的学生?!……我看苏代副山长的《春秋》水平,远在董匹夫之上!”
“就是……真是遗憾呐,那一天我也察觉到武宁城有斐然文气腾升,就是吟诵诗篇太入神,没走那么一遭,便宜了董匹夫!”
“算了吧,就算没有董知章那厮,你们几个好意思拉下脸认苏先生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