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郎”,南弓晓月轻柔的声音在纳伦河畔此起彼伏的夏虫鸣叫声中宛若,还带着一丝叹息。
“我部从我阿耶起也似乎遭遇到了霫部一样的厄运,阿耶有五位妻妾,成年的儿女只有我一人长大,以前好几位男丁都夭折了,我一个女子如何掌控得了一个大部落?暂时尚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你的承诺如果实现了,部落在你的手里与在我的手里又有甚区别?”
“晓月”,孙秀荣搂住了她的肩膀,“我发誓必不负你,届时,我会让宇文部成为你的乌鲁斯”
“咳咳”
正在两人卿卿我我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咳声,晓月赶紧将孙秀荣推开了。
“孙郎,我先走了,宇文小郎来了”
孙秀荣依旧端坐在河边没有转身,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宇文……”
没多久便传来了略微稚嫩却已经干脆清列的声音。
此时孙秀荣已经站了起来,长长的火云刀也握到了他的手里,他反手刺出了一刀,“咣当”,金属相交的声音疏忽而灭,孙秀荣能感觉到对方是一把短剑,从短剑上传递过来的力道并不像晓月所说的那样微弱,竟然能挡住他八成力的刺击!
他转过身来,凝视着面前这位白衣少年。
头上挽着发髻,发髻用一根蓝色的丝带扎着,面容白皙,面相俊秀,宽衣大袖,脚上穿着云头靴,他的脸上似乎有一种隐隐的红色,但这种红色正在迅速消退。
“你会武艺?”
“……,会一些,宇文家祖传的,我虽然不大喜欢,但还是跟着学过几年,勉强会而已”
“勉强会?太谦虚了,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城府,倒十分难得”
白衣少年身形隐隐有些颤抖,似乎被孙秀荣说中了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邕奴…..”
两人的交谈是用汉话说的,宇文邕奴的汉话十分流利,带着明显的洛阳口音,在大唐境内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的孙秀荣一下就感觉到了。
“与宇文邕有何关联?”
少来的身形又动了一下。
“……,不知,是阿耶起的,我部少年郎后面都有一个奴字,故此……”
“好了,听晓月说你喜读书,那我问你,宇文邕有何功绩?”
“……,具体不知,不过听阿耶说过,宇文邕雍容大度,上能调和群臣,下能抚慰百姓,既坚毅果决,又忍辱负重,大唐的府兵制和均田制就来自他这里,实乃北周一代雄主”
“哦?你也欣赏府兵制?”
“自然,北周强盛时,不但在农户里实行府兵制,在牧户里也实行与府兵制差不多的制度,牧户不用缴纳赋役,只服兵役,但每户的牧场是足够的,朝廷用钱财向牧户购买牛羊马匹,牧户用钱财向工匠购买马具、兵器、日常用具等,都在指定的平价榷场里进行”
“牧户府兵里,家里男丁多者抽调最精壮者为上户,号为骁骑,中户为云骑,下户为精骑,各有贵族子弟擅骑射者统领,骁骑宿卫,云骑巡弋,精骑常备,加上农户府兵的步军,列阵时旌旗招展,阵列森严,号鼓严明,进退自如,蔚为壮观”
“……”
“我观司马之举似乎颇有北周牧户府兵之风采,也抽调家里壮丁多者,但仍有疑惑”
“哦?”
“但凡抽调骁骑者,无不将其最精悍者纳入其中,司马偏偏只收纳十八岁以下少年,这是何故?”
“以雍奴来看呢?”
白衣少年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抬起头来,面上也有了光彩。
“司马,是不是少年心性未定,正如一张白纸,可以写字,可以作画,亦可泼墨,全凭主人意思,司马让彼等习练纪律、阵法、跑步、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