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轻叹一口气:“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过的人不少。人年轻,气就盛,何况芸天还有一股子江湖义气,所以我估计他八九成的可能会选择‘走’。”
肖嘉玉闻言,心里一惊。
德芸社作为相声江湖的风向标,而她跟着王慧打理买卖这么些年,对整个相声市场是再清楚不过了。
其他地方不论,就说脚下的四九城。
自打05年开始,跟风立招牌的相声班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家。
可如今再看看,撑过几年,还正常活着的,不过三两家而已。
“胡老师,他真会走啊?”肖嘉玉再次问道。
胡炎摇头道:“事情未发生,谁也说不准。但我觉得这个时候,你的脑子得清醒,尽量劝吧。”
“怎么劝?我怕我劝不动。”肖嘉玉担忧道。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甭管什么时候,在事业方面,女人劝男人,永远都缺了几分说服力。
除非你比他强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比如你是老板,他是员工。
或者,他甘愿对你唱《征服》。
胡炎道:“嘉玉,其实劝人,就好比我们中医看病,脉象瞧准了,方子才能对症。”
“胡老师,我知道您见识广,教教我吧。”肖嘉玉因为激动,稍显失态。
胡炎没有端着,继续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只要把结果想明白了,那做任何事情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我们可以先来假设一番。”
“成,您说,我听着!”
“我们都是学得相声这门手艺,吃得这碗饭。如果金子真的离开德芸社,以他的性子,肯定是要自己开一家园子当班主的。甚至把园子开到德芸社门口,跟他师父打擂台,一较高低,都不是不可能……”
话未说完,却语出惊人,肖嘉玉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敢这样?”
胡炎笑道:“观人观相,由相品行。你琢磨透一个人的性格,那就不难推断出他以后的行为。所以第一个问题,就是以金子的能耐,在如今的市场环境中,他能不能把园子撑起来,立住喽?这方面你也懂,说说看?”
“如果是别人,很难。可金子现在是圈子里,除了郭老师外,最火的角儿,所以……所以我说不好。”
肖嘉玉回答得很慎重,但胡炎却不以为然。
“他现在跟他师父闹,无非也是觉得自己有名气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资源,哪一顶不是他师父给的?如果没有了德芸社这块招牌,又有多少人还会买他的账?”
胡炎说完,无需肖嘉玉回答。
“所以客观得说,成功的可能性,远比失败要高。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放弃眼前这么好的平台,去冒更大的风险,图什么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手艺,别说芸天,即便他和金子加起来都不够看,那我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无非就是如今的相声江湖,再没有比德芸社更好的平台了,而且我相信它以后会发展的更好,达到一个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高度!”
胡炎说完,便自顾自的喝水。
不时,还抬眼一扫前面这个眉头紧皱的女人。
看得出来,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
确实,肖嘉玉此刻的内心是不平静的。
因为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男人,看人、说话实在是太透彻了,自己琢磨半晌,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他把这些薄纱全部撕扯个精光后,所有的猜测、疑惑也变得那么真实。
心里很难受,也很迷茫!
从戏校毕业,因缘进入德芸社,结识了这么一帮有趣的人,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谁知,这一切,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一步。
胡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