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的眼眶有些泛红。

二十年前，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嚷嚷着要打上祖安的丫头已经牺牲了。

二十年过去，站在她面前的是已经长大成人的阿曼。

难道这就是祖安的希望传承？

当初那个小小的阿曼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祖安大佬，她甚至想向皮城发起进攻。

这些念想皆在一念之间。

阿曼感觉对方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很温暖。

并且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很温柔，一股酸楚热泪涌向眼眶，阿曼感觉自己回到那个冰冷的雨夜。

会不会有可能……

之前在皮尔特沃夫，她就认出自己了，所以才选择放过自己？

阿曼心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真像。”

薇喃喃地说着，抚摸着阿曼的脸庞。

“我之间见你，还不敢确定是真的。但你和她真的好像好像……你们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曼内心一震，原来她猜得没错。

之前在皮尔特沃夫见面，对方就认出自己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现在她们再次在地沟中相遇。

可惜这一次少了一人。

并且阿曼和薇都清楚，那个人为什么不在。

因为她已经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双城之战中牺牲了。

“阿曼，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了！”

薇声音颤抖，她忽然抱住阿曼！

“我的亲妹妹已经死了，我甚至连她尸首都没找到，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你也死去！”

呼啸的寒风从工厂拂过。

在薇看来，祖安的反抗是不现实的。

阿曼攻打皮尔特沃夫，无异于飞蛾扑火。

但阿曼轻轻摇头道：

“当初是她拯救了我，她告诉我祖安的一切，还教会我宝贵的知识……最重要的是，她给予我永不磨灭的信念。”

“正是那个信念支撑我走到现在，现在路还没走完，这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斗争，既然她已经倒下了，那我必须代替她继续走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倒下了。”

阿曼望向那些地沟孤儿们，很认真道：

“或许这些孩子里，也会有一个人继续代替我走下去，只要祖安没有灭亡，反抗的希望永远不会消失，我想当初她也是这样想的吧？”

薇沉默了，她清楚自己说服不了阿曼，就像曾经说服不了金克丝。

薇终于明白。

阿曼是当年金克丝留下的一颗希望种子，她在这二十年间不断生根发芽，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她会发起反抗战争，哪怕粉身碎骨。

薇却重重叹了口气：

“可单单一个祖安，即使你脱胎换骨，你也没可能反抗皮尔特沃夫，他们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

阿曼咬牙道：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你觉得她会因为困难而退缩吗？你比我更清楚才对！当她决定翻过那片毒云的时候，她早已决定将生命献身于伟大的革命事业中！如今她已经牺牲了，那么祖安必须有另一个人站出来！”

阿曼深吸一口气道：

“那只能是我了！”

阿曼道一字一句道：

“我要发起，第三次双城之战！”

……

“——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魔性的嘲讽笑声在极远的地方响起来。

漆黑的雨夜中走来一道捧腹大笑的瘦长身影。

她背着机枪与火炮，露出夸张又忍俊不禁的大笑。

“喂喂喂！你可是皮城的执法官大人，你竟然会被一个小屁孩儿教训成这样，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教训人吗？”

越来越多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