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顿了顿,皇帝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东平王勤王长安,其心可表,但,宫中混乱才定,不适外军入驻,以免惊扰百姓,生出事端,传令长安各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除非有朕手谕!”
话音落下,城墙下方,神策军指挥使董彦弼带兵上来,“启禀陛下,一支骑兵入了长安,说是东平王麾下。”
“什么......”李晔脸色大变,之前受阉宦惊吓还未恢复,此时听到这消息,整个人变得又有些恍惚,硬撑着墙垛,“进城了?传朕旨意,立即命李顺节带兵回援长安,驻扎春明门!龙武军把守各.......”
“报——”
下方,声音再次传来,“启禀陛下,东平王率兵马八万已近春明门两里,麾下兵将已将城门守着了。”
事情到的这一步,城上文武百官如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看向宰相刘崇望,后者眼眶瞪圆,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
“东平王狼子野心......汉之董贼!!”
“陛下,臣拳拳忠心,不知其野心,陛下今日处境,臣之过......”刘崇望几乎哭嚎出来,“臣乃罪人呐!”
刚将天子从狼窝救出,哪知又推进了虎群,一时间悲愤羞愧难当,喊出‘罪人’跪去地上朝李晔磕去一记响头,一起身,不等众人反应,爬上墙垛直直跃下了城头,黑暗里远远传来‘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刘相!!”李晔俯身朝墙下悲戚喊出一声,咬牙流泪,“朕并未责怪于你,怎就如此想不开!!”
秦怀眠、周承诲等文武过来劝慰,皇帝深吸了口气,“立即着人去春明门,给东平王传朕旨意,他若想踏进长安,先拿杨复恭人头来见朕,否则不得入城。朕也不见他!”
杨复恭逃窜出城,早已不知去向,众文武当即明白了李晔的用意,有了这道圣旨,朱温若杀不了杨复恭,他便没了进城的条件,硬来的话,便是乱臣贼子,这个名声可是不好听了。
当然若是像之前陇右那般,只是进来几日,放天子归朝后就退去,那便无所谓。
快马冲出皇城,到了春明门后,这边把守城门的将领已换成名叫王重师的将领,此人乃朱温账下少有的猛将,不比王彦章差多少,看到圣旨后,并未多想,便让人放行离开,随后传去正兵进长安不到半里的朱温手上。
“呵呵.....一个圣旨罢了,孤就当没收到,不用管它.....”
“殿下,不可!”敬翔连忙阻止,“圣旨当着众文武递出,岂能无人知晓,那杨复恭也不难捉住,不妨试上一试,若真找不到,再硬闯长安也不迟,反正春明门已被王重师把守,这座繁华巨城,殿下随时都能进。”
“嗯,那就听你的。”
不久,成百上千的侦骑游散出去,籍着月色以长安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地毯式的搜索起来,到的后半夜寻到了正在附近林子里休整的杨复恭几人,交手片刻,发出信号,不到一个时辰,大量的骑兵朝这边奔涌而来。
杨复恭心胆俱寒,几个武艺出众的心腹与纠缠的侦骑厮杀一阵,便护卫他仓惶纵马逃命,东南北三个方向很快就被封锁,只得调转方向往西朝凤翔过去。
“驾!驾!该死的畜生,再跑快啊!!”
马鞭疯狂抽响,杨复恭不时回头,后方黑暗里,全是延绵的火把,在追兵手中蔓延而来。他口中不停谩骂坐骑,马匹也是少有的良驹,连夜奔行百里而没尿崩,已是最大的极限了。
“上将军,那边也有追兵——”此时跟随身边的心腹仅剩两人,其中一人指着前方道路,有兵马拦在那里,同样火光林立,清一色的骑兵挺枪跃马排开,像是专门在等他。
“完了......”
杨复恭脸上爬上绝望,正要调转马头冲去旁边的林子,陡然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