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对其领兵已不再有疑虑,纷纷上前与其祝酒攀交,徐荣见独孤去卑前来,还特地说:“凡莫为国尽忠,朝中因其唏嘘,且勉之!汝既公推为王,早晚登单于位,临大胜之后,还另有赏赐。”
独孤去卑倒表现冷静,不因徐荣许诺而动。他恭敬回礼,只说自己“忠心朝廷,无有所求”,朝中但有使命,铁弗部皆为前驱,言罢,他反问朝廷作何打算,徐荣还不了解前线军情,只能推迟一番,说军议上再细论。
宴席散后,徐荣把王方留下,与其私谈军机,开口便问:“纪成,你觉得此次战事,我等有几分胜算?”
王方不料徐荣有此问,他说道:“王师以雷霆之威,先招白波,再抚铁弗,虽不克离石,亦不过小挫而已。但我军今已有十一万之众,大军浩荡,敌众也不过十万,且多有新卒,以建威用兵之能,远胜于刘备,如何不能大胜?”
徐荣听得他这一阵吹捧,反而面露出不虞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微抿了一口,而后微微摇晃酒水,对王方笑道:“纪成,你这可就说错了,你我征战多年,哪还能不知晓,战场胜负,岂是人多人少便能定数的?不然关东五十万众叛乱,我等早就化为靡粉了。”
王方闻言,诧异道:“莫非建威不看好此次征战?”
徐荣缓缓摇首,他放下酒杯,正襟道:“此次征战本是车骑谋划,太师将此委任于我,自是对我的信任,我本也看好此次出击,故而积极参与,希冀能一举破并。但如今形势已变,实在不该带兵来此。”
他详细分析说:“车骑之谋划,乃是白波反水之际,以电光神影之势,全据山险,逼降困刘备于太原,而后大军南北夹击,收复河东,再以泰山压顶之势,直逼晋阳。如今车骑之谋划,可有一项功成?”
王方闻言默然,他说道:“张济未能攻下离石,确实是我等未能料到的。”
“是啊,既然计划不成,我便上书太师,说不如先掠河东之民返朝,再派一别师驻守圜阳与上郡之间,与刘备陈冲对峙,令其坐耗钱粮,亦不失为大胜。至少并州重创之余,两年之内,难以再征发大军了。”
“太师如何回复?”
“太师其实颇为赞同,但不打一战便撤,他颇不甘心,这才命我领大军入上郡,与尔等汇和,谋划与刘备会战。”
王方对此心知肚明,他既有几分被徐荣说服,但心中还有不甘,于是反问道:“可我军到底更为能战,只要全军压上,我军摧朽破腐,岂是难事?建威为何如此畏战?”
“你还是没想明白啊。”徐荣再次摇头,他问道:“刘备岂是痴儿?若是我大军势胜,他岂会应战?到那时,他深沟壁垒,与我在上郡对峙,我十余万众,辎重粮草悉数从山径远运,岂能长久,若刘备分派奇兵,扰我后路,民心不附,军心奔散,就在眼前啊!”
王方为之悚然,他这才衷心拜服,行礼致歉道:“建威雄才,我远不能及,只是太师既已下令,我等只能迎战,却是个怎么大法才好?”
徐荣起身,他断然道:“我们不能等了,时间越久,与我军越不利,干脆便摆开阵势,让刘备挑战,若有机可乘,我军便一决胜负,若无机可趁,我等草草应付一番,便火速退军,总而言之,决不能久驻!”
他又问王方:“此地逼仄,能守而不能战,纪成可知何处开阔?”
王方立刻答道:“我已看过了,在白土之北,便是一片大草原,正适合跑马厮杀,如今军中各部,多汇集于此处,只带建威前去了。”
徐荣笑道:“那在明日一早,我们便拔营出发。”
两人这才结束议事,一起出得肤施城外,徐荣看着山川逶迤,做出最后的感叹:“如此险地,我竟不能据此待敌,实在可惜。”
次日一早,他们招来铁弗部众人,当众宣布决定,铁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