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利用夜色的掩护,能跑几个是几个吧。
一开始的撤退是有秩序的。但跑着跑着就流言四起,义武军士卒的情绪又处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之下,听风就是雨,士气瞬间崩溃。
于是乎,城门口的混乱开始加剧,从最初的小声喝骂变成了推推搡搡,接着又变成了互相殴打———为了争道。
节度使王郜回头看了看愈发混乱的南城,长叹一声,洒泪而去。
王氏两代人、二十六年的基业,就这样完蛋了。
留在城内的家人,自求多福吧。黑夜之中,响起了三三两两的马蹄声。王郜知道,那是在夜间活动的夏军斥候。他不再犹豫,拍马狂奔,往镇州方向而去。
建极五年六月初十,离长子邵嗣武的大婚只有两日了,邵树德忽然就收到了葛从周传来的军报:攻克定州。
定州是个大郡。古称博陵,有十县之多。
黄巢之乱爆发后、李全忠来攻之前,定州人口达到顶峰,几乎超越了天宝极限,达到了五十万之众。
随后便是连绵不断的战争。因为李克用的战略重心在河北,易定屡助河东,所以河北诸藩视其为叛徒,是晋人的走狗,必欲拔之而后快。
易定从此无法从战争中脱身。
人口不断下降,经济慢慢凋敝,曾经能出产包括罗、铀、细绫、瑞绫、两窠绫、独窠绫、二包绫、熟线绫在内各种优质绢帛的定州,绢帛产量逐年下降,民众生活日益困苦。
但武夫们的日子似乎并未太受影响。相反,因为战事的频繁,将帅们不得不竭尽全力来满足他们的胃口,收入反而还更多了,代价则是民间财富的日益缩水。
或许有一天,当民间的存量财富降低到警戒线以下,新生财富又收不抵支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才会受到影响。但这个时候战争未必能结束,当年郓州、兖州、徐州的武夫们连赏赐都领不到几个,肉都吃不上的时候,还在反复厮杀,抵抗不休,直到耗尽本镇的最后一分元气……
定州的元气,此时并未耗尽。但王郜却坚持不住了,弃城突围。从老百姓的角度来说,或许是好事。真打到当年徐州时溥的惨状,邵树德都觉得该狠狠杀一批人了。
「武威军到哪了?」邵树德问道。「已至魏州。」南衙枢密使朱叔宗回道。「罢幽州行营,组建邢州行营,以卢怀忠为行营都指挥使。」邵树德吩咐道:「武威、铁林、控鹤、佑国四军悉归其指挥。侍卫亲军!」
孟知祥部、诸道州兵土团亦一并归隶。」
「天雄军使臧都保任山后行营都指挥使,天雄、银枪二军、侍卫亲军赫连隽部及诸蕃兵,悉归其节制。天雄军暂驻北平府。」
「龙骧、天德、定难三军领取完赏赐后,班师修整。
「葛从周是内乡县侯吧?攻灭三镇之大功,不可不酬。即刻准备册文,封其为蓟国公,食封四千户。」
「一应立功将士,按名册封赏。」「前后俘获之易定士卒万余人,尽皆发来北平府,修建宫城。」
「调原州刺史赵岑为定州刺史。」「铁林军右厢兵马使甄诩年迈,调任定州州军指挥使,即刻赴任。」
「臣等遵旨。」在场的枢密使、宰相们纷纷应道。
葛从周大功告成,位列国公,还是个有食邑的正牌国公,与赵匡凝那个没有一户食邑的荆国公不可同日而语。
严格说来,大夏现在只有三位正牌国公,即食封四千三百户的鲁国公李唐宾、食封四千户的卫国公卢怀忠、食封四千户的蓟国
公葛从周。
封到国公之后,再想立功就比较困难了。也就老卢比较特殊,李唐宾到现在还在枢密院坐堂办公,他与杨悦、胡真、王卞三人,同为南衙枢密副使。
邵树德走到哪里,李唐宾这类人都要跟在身边,名为出谋划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