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官贱人。
其实,因罪入宫的宫人数量多到超乎你想象,很多宫女、女工、女乐等杂户都是这个身份。
邵树德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跪在他面前宫人的脸颊,问道:“此女何人?怎未见过?”
“殿下忘了。”王阐笑道:“此为罪酋阿布思诸女之一,殿下曾临幸过。”
邵树德有些尴尬,那段时间天天爬在阿布思一家女人身上,胡天胡地。逮着一个雪白的翘臀就进去,倒没好好看过她们的容貌。
“罪没入宫者,不怕有隐患吗?”邵树德敢玩这些女人,但基本不和她们过夜,就是因为害怕。
“不会有隐患,殿下可放心享用。”王阐说道:“高宗乳母卢氏,本滑州总管杜才翰妻。才翰以谋逆诛,故卢氏没于宫中,后为高宗乳母。”
“贞观中,太宗与黄门侍郎王珪宴语,时有美人在侧,本庐江王瑷之姬也,瑷败,籍没入宫。”
“侯君集临刑前,乞求全一子以奉祭祀,上允之,将其妻子流放岭南,全家籍没。其中有二美人,自幼饮人乳而不食,太宗爱之,令其前来服侍。”
邵树德大为开眼。
有些秘辛,他也不知道,仅存在于一些不起眼的故纸堆里,无人关注。
太宗赐宴臣下,身边带着李瑷的妾室。侯君集专门给自己享用的两个“饮人乳”的美人,到头来也落到太宗手里。
这些黑料,也就太监世家的专业人士最了解了。
“很好,你很用心。”邵树德赞许道,随即拍了拍少女的脸颊,她很快替邵树德擦干双脚,端着脚盆离开了。
邵树德自己穿好靴子,坐回桌后,一边享用晚膳,一边说道:“让你叔父过来吧。”
“遵命。”王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人能参与的,立刻应道。
待邵树德吃得差不多之后,王彦范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宿羽宫,稍稍擦了擦汗,调匀了呼吸后,他走进了殿室,禀道:“参见殿下。”
“坐下吧。”邵树德将碗筷往旁边一放,擦了擦嘴后,起身踱步。
王彦范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夏王从魏博前线返回,所为何事,他当然很清楚。这桩大事,他、内侍丘思廉、卫尉卿慕容福、赤水军使范河都参与了,事先反复讨论,并暗中踏勘,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吏部尚书卢光启、侍郎独孤损等贼臣大逆不道,谋害圣人之案,可弄清楚了?”邵树德停下了脚步,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突然问道。
王彦范一凛,这是定性了。
圣人无错,大臣有罪。罪名不是谋害夏王,而是欲弑君。
至于弑君这个略有些扯淡的理由是不是说得通,就没人管了。反正夏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质疑。
“殿下,圣人是否要……”王彦范低声问道。
别看中官们平时老欺负皇帝,但弑君这种事,敢做的必然是少数。刘克明若不是被敬宗误伤,一箭射中了大腿根部,以为皇帝发现他是个有卵子的假太监,还奸淫了包括董淑妃在内的十余宫人,也不会动弑君的念头。
这个心理压力,其实很大的。
“圣人是受奸贼蒙蔽,何错之有?”邵树德反问道。
“是。”王彦范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真弑君,还不是他们这些宦官动手?动用军士入宫杀人,太难看了,也很难堵塞住天下人之口。
便是夏王素有宽厚之名,但直接动手弑君的人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这事能不沾手最好不过了。
“不过,圣人这么不安分,意图造反,也得敲打一下。”邵树德说道:“此事伱看着办吧,别做得太难看就是了。他带来的心腹宫人,都放散出宫吧。”
“紫薇城数千宫人,全部放散么?”王彦范有些吃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