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李嗣本又擂了一拳,这次是生气、遗憾。
“杀!杀!杀!”夏人用长枪挑起了一个人头,鼓舞士气。
“嘚嘚!”对面的骑兵出动了。
李嗣本一惊。晋军三次冲阵失败,但远没有到崩溃的地步,夏贼骑军这时便出动,找死么?
不过左翼传来的喧哗声惊醒了他。
李嗣本转头望去,只见剪寇都数千人卷起了战旗,仓皇后退。
“竖子!”李嗣本目眦欲裂。这才刚刚交手,直接就溃了?
义武军还没跑呢,你们就先跑了?这样会害死所有人的,包括你们自己。
这帮守户犬!
但骂得再大声也没意义了。成德武夫以不寻常的速度飞速溃逃,奔还大营。
中军在安福庆被斩,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还试图重整旗鼓,与压过来的夏兵厮杀。
右翼的三千义武军还在前进,准备包抄夏军中军。
战局只是稍有不利,晋兵、定兵还未完全丧失获胜的信心,但赵兵的临阵脱逃让所有人的努力全部白费。
后阵的两千余博州土团乡夫也溃了。他们甚至比赵人还先奔回大营,四处散播着不安。
夏军出动了两千骑兵,追着剪寇都的屁股一路奔袭,将他们彻底冲散。
偃月阵右翼两千步卒快速转向,冲向晋军中阵侧翼。
中军受到影响,喧哗声四起,原本紧密无比的阵型散乱了开来。军士们惊疑不定,四处打听前面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战败了。
阵列而战就是这样。
左不闻右,右不闻左,前阵溃了,但后阵还不一定知道,后面被包抄了,没收到消息的前军还在奋力厮杀。
战场上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谣言传播得非常之快。有时候旗杆被吹折,不明真相的军士还以为大将被人阵斩,直接就能来场大溃败。
只有经年征战的老兵才能在战场上镇定自若。
他们知道自己吓自己不好,能够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
他们知道即便一时作战不利,也不能自乱阵脚,那样死得更快。
他们知道对面的敌军同样很害怕,关键时刻谁先眨眼谁先死。
阵战,是勇气与意志的较量,新兵想野战打败老兵,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遇到沙尘、大风等“天助”。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会让老兵也崩溃,那就是己方出现大面积溃逃了。
剪寇都三千军士的逃跑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与其间隔二十余步的中军士卒看到之后,声浪一下子就爆发了开来。
军官暗暗心惊,他们当场斩杀了几个叫得最大声的士兵,满脸怒容地呵斥其他人,试图重整队形。不过当夏军骑兵也出现在己方左翼后,喧哗声更大了,有人开始转身逃跑,进而带动了更多人。军官怎么打骂砍杀都止不住,相反被裹挟着一起向后退。
败得好他妈彻底!
李嗣本又捶了一拳,然后不顾身上的伤势,下了寨墙之后,取了自己的长槊,准备带留守营寨的千余军士前去接应。
但蜂拥进来的溃兵直接将他的人冲散了。
李嗣本被挤飞了出去,撞在一根木柱上,伤口再次崩裂,疼得他眼冒金星。
“军使。”亲兵慌忙走了过来,将他搀扶到一边,躲开慌乱狂躁的人群。
“快,立刻带人出去接应,兴许还能多回来一些人。”李嗣本强忍疼痛,吩咐道。
亲兵为难地看了一眼堵得严严实实的营门,摇了摇头。
李嗣本长叹一声,双眼望天,神情沮丧到了极点。
战场另一侧,在邵树德的命令下,义从军压上了第二波五个指挥万人,从两翼向敌军包抄而去。
五万人打一万余人,兵力就是富余。如果可能的话,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