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齐州消停了下来。
唯有棣州刺史邵播心急如焚,在得到许可后,带着三千多人离开,一路向北,返回棣州。邵树德令定难军都虞候符彦超率四千多骑随行,襄助邵播。
忠武军造完济水上的浮桥,又开始在黄河上造浮桥,等造完之后,三千军士渡河至北岸,王师克早就跑得影都没了。
但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赵岩深谙此道。
追不追得上是一回事,但追不追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态度问题,是忠心问题。
三月初三,在博州境内逗留了一会后,眼见着魏博大军向他们逼来,赵岩果断下令撤退。
动人心魄的马蹄声突然从北边响起。
数千骑出现在了原野之上,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忠武军直冲而来。
赵岩暗骂一声,魏博武夫也太嚣张了,这么不给面子?不就顺手劫掠了几个村子么?又没抢女人,至于么?
“跟我上前挡一挡!”眼见着才撤回去第一批千人,第二批才刚开始登浮桥,赵岩急了,亲自带着五百步卒,手持长枪,结阵阻拦。
敌军骑兵飞快靠近,速度有所减缓。赵岩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你,“送客”罢了。
不料就在此时,又一队骑兵从后赶来,及近,纷纷下马。
领头一将手持大弓,弓梢长度十分惊人,不知道这射程该有多远。
只见他抬头看了看,便拈弓搭箭,连发数矢。
忠武军这边不断有人倒地,就连赵岩也中了一箭,肩膀上火辣辣疼,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衙内快走!”亲兵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往浮桥狂奔而去。
赵岩一跑,五百忠武军也没了士气,纷纷溃退。
敌军骑兵纵马而来,铁挝、铁锏、马槊齐舞,杀得许人溃不成军。
那名敌将闲庭信步地走着,步弓不断施射,箭无虚发,往往瞄着军校打,又准又狠。
忠武军完全崩溃了。浮桥上乱作一团,不断有人被挤下去,消失在冰冷的河水中。
“快!快放火!”连滚带爬冲过浮桥后,赵岩立刻下令道。
浮桥下面堆积着薪柴、火油,本来就是一次性的物事,用完拆掉、烧掉很正常。
“衙内,浮桥上还有我们的人……”有军官迟疑道。
“立刻放火。南岸没多少守军,若让贼军突过来,长清、平阴都要完蛋,快!”赵岩痛得龇牙咧嘴,怒道。
“遵命。”军官不敢废话,立刻泼上火油,点燃了薪柴。
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还在渡河的忠武军将士面色大变。有人加快脚步,在浮桥断裂前冲了回来;有人丢了甲胄器械,边骂边跑;有人眼看着来不及了,只能往回走,然后迎接他们的是整队冲杀的步卒,敌军——也有骑马重步兵。
这些人的下场没有任何悬念,基本都被斩杀于浮桥之上,然后抛尸大河之中。
火势越来越大,浮桥被烧得劈啪作响,不断变形、断裂、崩解,向下游飘去。
赵岩松了一口气。底裤保住了,就是人员损失有些大。
“这是什么人?”他有些惭愧,被人打得像狗一样,居然连敌人身份都没搞清楚。
没人理他。
武夫也是有脾气的。战场上逃命很正常,但赵岩的做法也实在太恶心了。若不是赵家在陈、许二州威望极高,这会已经有人鼓噪,取他的人头了。
半晌之后,才有一军官说道:“方才溃逃之前,我隐约看到将旗,应是晋将米志诚部。”
“应该不止一部。”有人开口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插嘴。
“好几千人,有冲杀的甲骑,有骑射的轻骑,还有下马步战的,肯定不止一部,但应是晋兵无疑。”
“我还看到马姓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