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县大族、豪商、名士,亦会前来拜见。”
“好,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邵树德捏了捏韦氏的脸,满意地说道。
他记得后世建国前后有件事,印象很深。
当时地方工作人员发动群众,顺便扫盲,第一件事居然是教那些百姓他们是中国人。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教育水平低下的百姓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这天下是什么样子,谁统治着一切,甚至连县长、乡长是谁都不清楚。
此时只会比民国末年更差。
安史之乱前,河北百姓只知安史二圣,不知长安圣人,也是事实。
陕西镇刚刚被清洗,官员换了不少,急需巩固下人心,绝不能只知有节度使、刺史,而不知有夏王。
“大王,还有一事,浙东董昌连修好几座生祠,民间皆传言其欲称帝。”陈氏继续禀报道。
“不用管他。”邵树德心中微动,这并不是坏事。
世上总有些蠢人,觉得自己实力很强,身边再围上一圈心思叵测之徒,终日歌功颂德,事实上处于信息茧房之中,对真正的天下形势缺乏清醒的认知。
董昌若称帝,对邵树德而言绝对是好事。
届时,他将通过朝廷,夺董昌之爵,褫夺本兼各职,同时任命钱镠为浙东、浙西两镇节度使。
大势之下,董昌的实力多半很快土崩瓦解,钱镠吞并两浙之后,实力大增,可以更好地牵制杨行密。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没有任何阴私手段,就等董昌跳出来作死了。
“好了。”邵树德又捏了捏韦氏的脸。
裴氏捧来袍服,杜氏、韦氏起身,穿好襦裙,三人一起动手,替邵树德穿好亲王袍服。
任遇吉正在前厅等着。
“大帅。”任遇吉起身行礼。
“出镇陕州,地方上可有异动?”邵树德问道。
“偶有小乱,已被平定。”任遇吉答道:“王殷此贼,遣人潜回陕州,拉拢王氏旧人,悉被斩杀。而今地方安定,稳如泰山。”
王殷就是蒋殷。其母被王重盈纳入房中后,就跟着改名王殷。邵树德攻河中之时,王殷逃窜至汴州,投靠朱全忠。朱全忠以王重荣为其舅,对王氏子孙多有录用,王殷也得了个幕职,帮着朱全忠奔走。
“可拷问出什么消息?有没有人联络王瑶?”邵树德问道。
邵树德知道,陕虢、河中的民心,可能不在自己这边。甚至就连华州,应该也是不太稳当的。
历次战事,这几个地方屡被征丁,课以重税,土团乡夫也上阵过几次,损失不小。他们向着自己才有问题呢,而这也是此番出巡的原因之一。
“没有。”任遇吉答道:“王殷怕是还没胆子联络王瑶,王瑶也不敢造次。”
“那便好。”邵树德点头道:“秋播之后,四州发丁十万,转运粮草、器械,今年我要一举解决洛阳。”
见任遇吉有些不信,邵树德笑了笑,道:“板渚城已为我军所克,高仁厚移师孟州,攻河阳关。待这些据点被一一拔除,洛阳局势明朗矣。”
其实,孟州方面早就在打制器械,做好攻河阳关的准备了。
河阳桥非常宽阔,梁人至今没舍得烧毁。不过一旦战事紧急,他们该烧还是会烧的。
当然能不能拿下中潬城,邵树德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解决洛阳战局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
九月二十六日,秋播已经陆陆续续展开了。
邵树德出了绣岭宫,抵达召公塬。
左右铁林军两万余人在此列阵,陕西四州官吏、军将、士人、商贾尽集于此,一一参拜。
保义军左厢四千众也赶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