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毕竟这年头管理一个烽燧的低级军官也可称帅(烽帅),维持集市秩序的也是帅(市帅),其实就是敢死队。
“汴贼还在整队,给我冲一波,上!”张源德马鞭一挥,百余亡命老卒摔了酒碗,哈哈大笑着当先而去。
一边走,一边唱:“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赢马,有钱始作人。”
“没钱苦啊,我苦啊!”
“哈哈!杀了他们,抢他们的财货女人。”
“什么女人没玩过,什么酒没喝过,跟着李大帅就是痛快。痛快够了,死了算逑。”
“杀杀杀!”
“西天佛爷护我身!”
在这帮亡命徒的感染下,河阳丁壮也稍稍聚起了一些勇气,他们本就有一些基础,此时在军官的命令下,把长枪端平,拉平队列,快步跟了上去。
突将们前出后,又有两千余步卒开始列阵。他们都是积年老手了,一个个神情淡定,好像对死没感到什么恐惧,又或者死才是一种解脱。
场中一丝喧哗也无,人人默默检查着器械。
抽刀插刀的动静此起彼伏,隐隐还有调理弓弦的声音。
身上的甲胄款式、新旧不一,一看就知道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能从敌人那里缴获这么多铁甲,本就说明了他们的本事。
“咚咚咚——”鼓声响起,两千余人也没做什么战场动员,直接就跟在突将们后面上了。
有骑卒牵着马儿步行前出,随时等待出击的命令。
突将们已经快要接近汴军了。
汴军可能也没想到李罕之的人如此果决,在发现被埋伏了之后居然一点不慌,还想着反咬他们一口。
这支部队,就没有正常人!
厮杀声很快响起。
汴军飞龙军匆忙布下了一个三千人的步阵,双方短兵相接,全都不顾己身,怒吼着砍杀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百余老贼勇不可当,汴军阵型直接被打凹了进去,当面之人几无一合之敌,被打得节节后退。
这些老贼的武艺都不错,出枪果断、精准。
换个训练不过年余的新兵,与老兵面对面刺杀,新兵可能刺两三下都没刺准要害,但老兵一下子就把你捅死了,不费多余的力气。
一个人如此,换成一排人,只双方第一下交手,你就能看出差距来。
军中,可从来不仅仅需要纪律和勇气,武艺也十分重要。
在高处立旗的戴思远怒目圆睁。
李罕之他何曾瞧得起,下意识就觉得他手下都是一帮乌合亡命徒。
但亡命徒没错,乌合却谈不上,人家配合娴熟,谨遵军令,打得很有章法,还十分勇猛。
令旗挥舞之下,骑兵不得不出动了。这是张慎思手下仅有的千余骑兵,被他带了过来。
骑军缓缓加速,他们绕到了泽兵突将都与第二阵的结合部之间,打算从侧后方发起攻击。
第二阵的泽兵老贼纷纷放箭,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越众而出,直接将骑兵勾下马来。
落马的骑兵被在地上拖行着,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只一会就没了声息。
泽军骑兵也出动了,两千骑发出震撼人心的马蹄声,一往无前地冲了上去。
“他妈的!”戴思远让亲兵给自己披甲,手持长槊,亲自带着护军冲了下去。
这仗打成这样,他怎么也没想到。
而就在此时,沁水对岸也响起了马蹄声。
千余重骑兵绕过一丛树林,缓步前出。领有近千步卒,手持十二连珠重弩,正往河岸边靠近。
在他们身后,还有三千多步卒,正在砍伐树木,似要造浮桥。
张归厚远远看着战局,嗤笑一声:“戴思远想独占好处,如何?”
跟在他身侧的厅子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