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在得到徐向东的首肯后,一行人牵着马儿,越过了一片苹果树林,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村内。村头一户人家似乎是赶大车的手艺人,因为他家那半截墙圈着的院子内停放着一辆有着四个轮子的东式马车,一个男人正在车前走来走去,似乎在修理什么。
因为下午在别处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院子内的女主人给角落里的一个铁质三脚架上插了一块松明并点燃了起来,因为她的丈夫看样子要连夜修理损坏的大车,也许明天有一单无法推掉的业务必须要完成——松明应当是附近山里产的,是民间常见的照明工具,不算贵但也不是很便宜,手艺人的家庭能够消费得起这种东西,确实也不奇怪,更何况福山这种地方并不算很贫穷。
徐向东等人的到来惊动了村舍内的男女主人,不过在搞清楚他们的来意后,男主人还是将徐向东等人放进了院子里,并在徐向东的询问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徐向东坐在女主人端来的一张小板凳上,问道。这个男主人看样子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刚才听他说有个兄弟在烟台县当警察,是袭了他已经病逝的父亲的职位,可惜他因为与兄弟关系不睦,因此分家时胡乱拿了一些家财,到福山县生活了,如今看来还马马虎虎。
“差不多六七元的样子吧,好的时候能有八元甚至十元,少的时候只有四五块。”年轻的车把式用毛巾擦了擦手,有些拘谨地回答道。
“这个收入不错了,比当兵的收入都不差了。”徐向东立刻赞道:“南边桃村的登莱新军第四师在招大头兵,一个月也不过四块钱军饷罢了,你比他们都强,比得上那些老兵班长们了,甚至还要更多(当然这是在没考虑战利品分红的情况下)。”
徐向东其实早就发现这个车把式的生活状况应当还算可以。你看,院子里的铁质三脚架仅仅是为了充当烛台一类的物事,这在清国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在登莱的贫穷山地农村也是不可想象的;他刚才擦手时用的是白毛巾,而这只有烟台县才有生产,售价虽然谈不上多贵,可能够消费使用这种棉纺织品本身就是一种收入和身份的证明。换做清国或登莱的山民们,可能也就在自己的破麻布衣服上随意擦几下了,谁会花钱买毛巾呢?那只会被老人们骂作败家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消费习惯的。
或许是因为手下人吩咐的缘故,农舍的女主人端上来一盘黄褐色的糕点。这种糕点是用白面粉制作的,加了一点糖和果子,较为可口,烟台、福山一带很多人都喜欢吃,最初似乎还是源于当年莫大帅时期外来的大头兵们所带来的外洋食品。
糖是蔗糖,毋庸讳言,需要从烟台专门运来,买的话并不便宜。果子似乎是附近山里一些野生的浆果,个头硕大、味道鲜美、数量众多,每年都有人进山采集,然后用马车运到烟台城里去销售,获利不少。
“平时去烟台的次数多吗?我看你好像是个车把式。”徐向东又问道。
“很多!”提到烟台这个地名,车把式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只听他顿了顿后回答道:“主要是去那里送各类吃食的。小麦、黑麦、高粱、豌豆、大豆是最多的,有时候也送一些果子什么的,反正都是那里的批发商人在买。托老爷们的福,烟台到福山的公路修得蛮好的,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手脚麻利点的话,有时候一天能走两个来回呢,前提是要照料好牲畜。”
“知道在修铁路吗?”徐向东接过了一片软糕,一边吃一边问道。
他知道这个问题对这个年轻的车把式有些难了,因为他不知道铁路的修建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甚至他可能连铁路是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在他的询问下,车把式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没见过铁路,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