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抬眸,对上了迟溺惊讶的眸子,没有说话,她只是贪恋的抱紧了迟溺,贪婪的去汲取她的温暖,“姐姐,不要去,好不好?”
迟溺被脖子上的凉意刺激的一僵,眸子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那块金属片被那只小手抓在了手里,瘦弱的手似乎只要一抖就能割破她的喉咙。
哀莫大于心死,迟溺算是尝试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她怕,但似乎也不怕了,她笑,想松开紧抱米昔的手,米昔将金属片贴的更近,她能感觉到金属片割破皮肤的刺痛。
“姐姐,不要去,好不好?我们都不要死。”米昔哀求,小脸上却是坚毅。
孩子最是容易被改变,周围的一丝一毫他们都能感受到,长期生活在恶意中的人想保持完整的天真和善意几乎不可能,大多都毁在了这片罪恶的地狱。
迟溺闭上眼睛,觉得喉咙又干又涩,一阵刺痛,“收手好不好?”
得到的答案是金属片的紧贴,迟溺知道答案了,不再说话,眼底是浓浓的悲哀,“随意你们了,但是,此后你们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管了。”
或许,这些孩子已经没了未来。又或许,其中还有个别孩子存在善意,但最后都逃不了被恶意吞噬,大环境总是将所有人同化,他们不过是被复制粘贴留下的怪物。
米昔收回了金属片,牢牢的抓在手里,小嘴轻轻吻去她脖间的血迹。“姐姐,痛不痛?不会死的,我有注意。”
迟溺不理她,只是有些无力,脑子里满是箱子里的场景,诺多笑着鼓掌,夸奖米昔做得好,又指使几个孩子把箱子盖好。
一群孩子退出,米昔也终于肯松开抱着她脖子的手,从她身上下来,她礼貌的鞠了个躬,“姐姐,好好休息。”
说罢,一群人退出后已经关上了那扇不算稳固的门。留下迟溺一人与那腥臭的尸块作伴。
迟溺避开那箱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屋子里有小窗,迟溺够不到,只好搬东西垫脚,将门口的小凳子搬过来,迟溺再踮起脚尖就刚好能透过小窗看到外面的人在活动。
不知什么时候,老师他们才能发现自己离开太久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她,或许当他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成了那群孩子的盘中餐。
迟溺想着鼻子就有些酸,有些后悔自己只关注了这群孩子的生计,而忽略了他们还小,需要教育,冲着他们发脾气有什么用?再愤怒,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
在这片没有规矩管控的地方,人们抛弃了人性的外衣,漏出丑陋的皮囊,生命在这里不过是蝼蚁,他们甚至可以为了生存喝下同胞的血。
迟溺的裤腿下藏着那把防身的匕首,她可以拼一把,可她下不了手,在她看来,那是生命,救人是她的职责,杀人不是。
背包里因为是来看望孩子的原因,仅有一些药物,绷带和吃食,在这片地方,互联网只是摆设,层层叠叠的树叶根本不会有一丝的信号。
迟溺透过窗子看到了隔壁屋正擦拭着斧头的猎户,还能看清蹲在窗户底下守着怕她求救的孩子。
迟溺缓缓跳下板凳,等待救援有时候并不是好办法,手中有刀,她要为自己拼一条血路。
思虑了一番计划,迟溺觉得行得通,起码该搏一搏,便起身朝着屋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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