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藩?”秦山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拿下交趾皇城的时候,他也思索过这个问题。
不同于大颂国内,交趾和骠蛮这两国和北狄一样,从上到下对大颂都存在敌对情绪。
如果他们强行占领,必然会出现诸多抵抗统治的势力,这等于将仇恨拉到他们自己身上了。
与其如此,不如像吕宋一样扶持个傀儡,让其自治。
让他们通过内耗解决。
他们再施以潜移默化的手段改造东南五国,让其融入大颂体系,也就是建立燕王口中的宗藩关系。
在他看来,这个宗藩关系与将这些国度纳入大颂版图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今后,南域国家将共尊大颂国为宗主国,大颂皇帝为共主。
皇命所至,万邦顺服。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得选一些听话的人了。”秦山想了想,对赵煦道,“末将占领交趾之后,有一帮交趾大臣高举殿下的王旗效忠,这些人或许可用,而且通过他们,末将还掌握了替代交趾皇帝阮楚山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赵煦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秦山道:“任何王朝内部都是有矛盾的,交趾自然也不例外,这个阮楚山有六个儿子,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但阮楚山此人偏爱其第三个儿子,不顾大臣反对,废长立幼,将其立为太子,招致大皇子一方势力的不满。”
“那个三皇子也不是个善茬,夺了太子之位后想要彻底剿灭大皇子这个威胁,制造了一桩冤案,导致大皇子和其亲近的诸多大臣被下狱,这次阮楚山被俘,这帮人最高兴,也是最先投诚的。”
顿了下,秦山继续道,“末将把这个大皇子放出来之后,这个大皇子向末将立誓,只要我们扶持他,他愿意此后臣服于大颂。”
赵煦轻轻点了点头,“你去把这个大皇子叫来,本王要见见他。”
秦山应了声是,吩咐士兵去提人。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痩男子到了正殿。
路上来的时候,他便得知是大颂燕王召见他。
所以,一见到赵煦,他便跪了下来。
“免礼,你就是阮雄?”赵煦问道。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又问了一些关于这位交趾皇子的信息。
“回燕王殿下,正是。”阮雄俯伏在地,不敢抬头。
他以前的旧臣领着大颂士兵将他从牢狱里提出来,他才知道整个交趾变天了。
大颂军队摧枯拉朽一般消灭了交趾军队,当下控制了整个交趾。
而见到大颂士兵的军容之后,他更是为之慑服,不敢生一丝逆反之心。
何况,他本来还有一个月便要被问斩,死里脱生,他只感激大颂军队的到来。
赵煦点点头,缓缓说道,“你可知道我大颂军队为何南下,荡平了你交趾国?”
“这…”阮雄被问的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想到交趾大臣对他说大颂军队南下最终会与西土人决战,将西土人赶出东土,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义正严词,高声道:“西土人,强盗也,自至东土,烧烧抢掠,无恶不作,南域百姓深受其害,但诸国慑于其船坚炮利,却奴颜婢膝,认贼作父,此等君臣卑劣如泥,今上国是不忍直视,方遣天军南下驱逐西土匪徒,扫清诸国无耻君臣,还南域百姓朗朗乾坤而已!”
阮雄话落,赵煦和秦山对视一眼,俱都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赵煦道:“站起来吧,你说的不错,此番我大颂军队南下,非是入侵列国,正是为了荡平西土匪徒,清剿列国佞臣,还南域的安宁太平。”
打仗师出有名,方能顺应人心,无论是大颂百姓的人心还是南域列国的人心。
所以,在前往交趾的路上,他就在思索如何举起一面道义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