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一人回了落脚的客栈,暖儿叹声为温文说情,“小姐,你就别怪温公子了,他今日也不是有意的。”
叶清染先是一怔,随即不禁失笑,“我何时责怪他了?
他就那般性情,我又不是不知,再者说他也的确不知那鸟儿的情况。”
“可小姐看着就像不高兴了呀,难道说……”暖儿眨了眨眼睛,瞳孔倏然一缩,“难道是因为温公子对程公子不敬,所以小姐才生气了?”
“莫要胡说!”未等暖儿说完,叶清染便轻斥出口,“越说越荒谬了。”
温文对谁都是那般,她又与温文相识多年,怎么会因温文针对程昱便不高兴呢。
叶清染闭目小憩,静而不语,暖儿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打扰叶清染,自顾自掀开车帘一角眺望车外风景。
叶清染颤了颤眼帘,粉唇轻抿。
她方才真的有不高兴吗?
回到将军府,叶清染刚行到芷兰院,便有一道海棠红色的倩影冲了出来,对着她便是好一番数落,“阿染!你又扔下我自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叶清染拿出一精致的小食盒在卫锦悠眼前晃了晃,弯唇轻笑,“乳酪酥,凉了就不好吃了。”
卫锦悠翻她一眼,努了努嘴,没好气的接过乳酪酥,冷冷道“看在乳酪酥的份上,今日便先不训你了,日后你若再独自行动,可就别怪我不高兴给你看。”
“好好,以后再也不了。”叶清染笑意融融,随口应下。
卫锦悠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一看就不走心,敷衍。”
叶清染勾唇一笑,挽着卫锦悠进了屋子,两人未等说上两句话,小婢女便呈来了一张拜帖。
月色的拜帖之上描绘着灼灼盛开的红梅,清香之气扑鼻而来,如同旷谷幽兰。
“小姐,这是林相府给您送的拜帖。”
叶清染手指一颤,杯中的水溢了出来,洒了她满袖。
“哎呀,有没有烫到!”卫锦悠忙拉过她的手细细查看,“好在这茶已经温了,不然定要烫伤了。”
卫锦悠用帕子帮她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埋怨道“往日里看着挺细心的人,怎么突然就毛手毛脚的了。”
叶清染牵了牵唇,嘴角的笑意略有些勉强。
她接过请柬,细细扫视了一番。
“可是林夫人病情有所好转,她要来府中谢你?”
叶清染挑动了一下眉梢,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林小姐虽看着冷清,但绝非无礼之人。”卫锦悠轻轻叹了一声,低声与叶清染道“其实林小姐是因为好友九瑶公主故去才会如此,说起来也是个至真至纯之人呢。”
叶清染颔首,心中苦笑。
何止至真至纯,她看着清冷,实则心里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除非将她的心剖出来,否则她绝不会放下。
叶清染垂下双眸,素来坚决的眸中第一次笼了浓浓的无奈。
整个临安城,林璇是她最不敢见也不想见之人……
右相府。
晚食时分,除了林修,其余一家人皆围坐一处用膳。
林府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间只能听到碗筷轻碰的声响。
林右相仔细的剃了三块鱼肉,分别给林夫人和林璇夹了一块,林途非常有眼力的将自己的小碟子伸了过去。
林右相挑了挑眉,声音沉冷,“做什么?”
林途咧嘴嘻嘻一笑,“这样省的父亲还要伸筷过来。”
林右相瞄他一眼,径自将挑好的鱼肉放入口中。
林途“……”
见林途一脸的不高兴,林右相眉头蹙起眉心,“怎么?还想我为你挑刺不成?”
林途撇撇嘴,望着林璇碗中的鱼肉,很是委屈,“你都给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