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佑为何这般说,你可是识得这盛安堂的大夫?”赵皇后心知苏御脾性,他绝不是信口胡言之人。
弘武帝亦向苏御投去希冀的目光。
苏御摇了摇头,“这名大夫我倒不识,但与他们的东家倒是有些渊源。”
想到某人,苏御勾了勾唇角。
“盛安堂在民间名声颇好,常年为穷苦百姓义诊。”
弘武帝自不会关注一个民间药馆,但还是颇赞许的道“倒是有医者之风,就是不知其医术如何?”
苏御又道“医馆不比其他,只靠心善无法立足。
盛安堂能坐立临安不倒,实乃与其手中几张秘方有关,足以令其他医馆难以匹及。
既他言手中有药可治,孙儿觉得,值得一试。”
“祈佑信得过盛安堂?”赵皇后望着苏御的眼睛问道。
苏御不置可否,亦回望着赵皇后道“皇祖母应知此时已无更好的办法,御医院向来求稳,想来皇祖母应比孙儿清楚,不是吗?”
赵皇后长眉蹙起,她如何不知御医院的花花心思。
略一沉吟,赵皇后再抬眸时,眼中满是坚决,当即道“让他试!”
“皇后!”饶是弘武帝都未能下定决心,他怕赵皇后是一时冲动。
结果赵皇后反是握着他的手道“陛下,若让凝筠就这般等着,迟早会耗得油尽灯枯,倒是不如寻那一线生机,若是再不成……”
赵皇后闭了闭眸子,语气虽无力,却坚定不移,“若是那般,也是她的命数,合该我们来承受。”
大梁皇后,巾帼英雄,永远都是这般果敢坚决。
“无论如何,朕陪你面对。”弘武帝拉住赵皇后的手,一如当年两人身陷敌营,执手共同面对生死境地。
听闻帝后竟决定要为苏凝筠试药,一众御医只觉帝后疯了,那民间郎中也疯了。
竟还真有为了名利不要性命的,常宁公主心衰气弱,全靠那一口参汤吊着,经不起一点折腾。
那宋御医朝内殿方向望了一眼,眉头深锁,与其他御医的冷眼旁观不同,他的眸中有一丝无法言喻的焦虑。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对于弘武帝和赵皇后而言,此时便仿若将他们的心放在滚热的铁板上煎烙,每一刻都备受折磨。
弘武帝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竟比他当年率兵出征,身中数箭还要难熬。
倏然,外面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那是苏灵槿的声音。
赵皇后瞳孔一缩,再也顾不上其他,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
“凝筠!”
弘武帝唯恐赵皇后出事,忙快步跟了上去。
那些大夫不识得赵皇后,但见弘武帝身着金黄色的龙袍,哪还能不晓其身份,忙惶恐跪地。
见这般阵仗,一众御医心中皆有了约莫,只怕常宁公主形势不好了。
宋御医见状反是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偏过头与其他御医交谈,仿若无事。
赵皇后一迈进内殿,便看见床边有一摊血迹,她脑中登时一片空白,耳中嗡鸣作响。
她只觉周身血液逆流,如坠冰窟,冷得身体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的凝筠,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去吗?
“母后……”
细弱游丝的声音让赵皇后潸然泪落,只以为是她自己思女心切,产生了幻觉。
“母后……”
直到那细微的声响再度响起,轻弱却清晰,赵皇后才怔怔的迈步向前,鼓足勇气朝着床榻上望了一眼。
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角还染着丝丝殷红的血迹,好似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后的娇花,不堪一折。
她半掩着眼眸,长睫轻颤,虽单薄脆弱,却是活生生的。
“凝筠!”赵皇后心中一时失了悲喜,她只用力的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