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杰也道:“杰哥,你是主人,要客气些。”
贺杰堆上假模假样的笑:“呵呵,列位请了,都给我报上姓名年龄籍贯,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嗜好,有什么恶习,成亲以后怎么对我家姨姐们好,若没有一百个好对待,哼,哼哼......”
绿竹贺宁觉得杰哥又开始胡闹,正要骂他,就见到方前等人争先恐后的报出来,而店铺里两个掌柜祁均祁寻富居然寻来纸笔,认真记录起来。
中间贺杰看天晚,让栾英先回家去:“哥哥家里一定还有客人,哥哥回去招待会儿,就可以安歇。我这里问明白,再拿给哥哥们一起商议。”
栾英就先回家,而正厅上祖父母果然还等着,还有一些年青的亲戚等着请教如何中文举,他们不求状元,甚至也不敢想二甲的名次占先,只想中举得官职,有一份俸禄这就可以。
第二天一早,四更天暗无星月,只有雪地里洁白带来光亮,但凡有官身在的人,家家早起,各坐车轿进宫。
自从前年栾英殿试成名,文状元的母亲自然有资格进宫,这是大年初一,所以昨天就已经是去年,去年冬初栾英又得到武探花,转入镇国将军衙门做武将,现在是六品武官,比他的祖父低两阶,比父亲栾景高出数阶。
这个朝代的官阶,存在正品上,正品下,从品上,从品下,即正六品上正六品下,五品也有从五品上和从五品下之分。
栾英以文状元武探花之身,无疑是正六品上,栾景和吴天雄现在还是从九品下。有时候那二位纨绔当自己是杂役,也有他们的道理。
燕燕绿竹今年无疑又是有资格进宫的人,母凭子贵入宫朝贺。
冯氏坐在自己轿子里,悠悠中不知岁月是何年,曾几何时她鄙视祁氏出身低,民女也敢妄想与自己贵女并肩,结果帝王将相种也许在民间,她自从前年贵生成为世子后,进宫朝贺就仅凭丈夫栾景的九品官职,而九品这官职实在太小了,等下进宫祁氏站位还会和婆婆离的不远,冯氏就只能远远的站在队伍最后面。
贵生要是侯爷,可以为母亲妻子一起请诰封,贵生只是世子,祖母是侯夫人,他还没有娶妻,与他有关的诰封就与冯氏无关。
他这个侯世子,是家传的,受到的制约颇多。
想着想着,冯氏就又想到栾英生日那天,栾景说过的话:“他若四平八稳好好的读书,哪怕四平八稳的读,也能在弟弟有光彩的日子里,被长辈坦然推出见客人。”
这句话当时就砸到冯氏心坎里,让她这些日子里一直寻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年若是四平八稳的做自己,也就不会与祁氏失和,有时候冯氏还是担心祁氏报复她,后来发现祁氏母子心思都不在家产上,栾英文状元后就不愁官职,而他武探花定亲卫王府,做一次生日名义上谢宴,收到的礼物和祁氏花费让冯氏啧舌。
冯氏嫁妆三万余两,让自家里姐妹也嫉妒,祁氏一次花费近百万,赤金花朵大把送出去。
这让冯氏仰望一下祁氏店铺,可见是非常挣钱的营生,而栾英文状元后一纸圣旨把世子推开,这对母子公然表示对败落侯府毫无兴致,这又是一个铁证。
在这样的朝代,哪里还有比圣旨更大的正式公文。
“四平八稳,”冯氏自己还在咀嚼这话,确实,如果她早明白这一句,贵生哪怕双手捧书装装样子,让先生们说他一句虽然笨鸟却肯飞,也不会和长辈们关系紧张,让长辈们时时失望到愤怒。
沾弟弟光也似乎理所当然,毕竟笨鸟努力飞。
而话说天底下还有比四平八稳更容易的事情吗?你原地呆着就好,按部就班就好,不惹事情就好。
如果又有人非要说某人颠簸流离,这种杠不用抬,你自己体会就好,不体会也与旁人无关。
冯氏呼出一口幽怨,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