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世子唐谓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聪明到什么地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处于太平盛世,像他这样的贵族可以当个闲人,这就是云展以报效为日常,唐谓是个闲人。
在这闲人日常的谈论里,他要是做官,天下的寒士就少一个出路,他,卫王世子,世受皇恩,只想这天下好,不能让这天下人寒心,他在家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实在无聊出门寻人听听新闻,当然他参与制造几点不靠谱的新闻也正常,总为京里的日子添了欢乐。和天下寒士争风采,他对不起皇天厚土三皇五帝、皇帝和列祖列宗。
但王世子一定不是纨绔,所以皇帝唐泽向唐谓倒是宽厚,提前结束河工上监督,只怕要听云展冷脸。
这可难不倒王世子,他直奔新集而来,权充自己是操办亲事人员之一。
如果这样还不能挡住云展冷脸,六月也过去一小半,王世子人已在京里,到时候离中秋两个月左右,再去河工一来一回的日子不够。
啊,哈,哈哈!皇帝金口玉言让他八月中秋回来,谁敢撵他再次离京?
这就是唐谓的底气,这里面也夹杂着他辗转几处河工,办了几件正事,比如查出几个贪官,解决一、二、三一巴掌的民工困苦。于是,他硬着腰板提前结束差使。
两个人径直进入元家,尤认是妻女住在这里,唐谓俨然“我是亲戚”,拜见过元老太爷后分流,唐谓留下高谈阔论,尤认来见黎氏。
黎氏惊喜莫明“你,”又心酸的流下眼泪“瘦成这样?”
三年就任新集,歌舞升平养出白胖尤认,不到一年的河工仿佛灶底烧火棍,黝黑枯干,好在面容添着皱纹,人却真的精神。
黎氏张罗着茶水,又让婷姐奶娘往甄氏和元秀面前告诉,顺便要饮食,她喜滋滋的打发尤认换衣裳,夫妻情不自禁又缠绵缠绵,这让她抱着尤认旧衣裳要走时,尤认恍然大悟“还有这个没拿出来。”
从旧衣裳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纸笺,黎氏认得的几个字跃然其上,黎氏原地呆住“调令,又升官?”
尤认火气不打一处来,急急吃下的茶水像是把怒气撵出“都是王世子闹的!我正当差呢,他把我调走,从一个河工到另一个河工,四月没结束,天暖松软,正是办差好日子,他强迫我回来。全是他!”
黎氏惊魂未定,把纸笺再看几遍,确定没错,这是升官的调令,怯生生的坐下来“婷姐他爹,升官不好吗?”
“好,好什么啊,我正当差呢,我正好好的当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我瘦的,去年一个冬天又吹的我黢黑,我本想在河工上效劳十年八年,咱不想升官,只图秀姐在这十年八年里生下孩子,在婆婆面前地位稳固,倘有差迟,世子看着我这娘家人兢兢业业的也能原谅。让老师放心我就欢喜,大世兄也就可以安稳在外。”
尤认双手比划着,面上气愤到一个极点“我足够谨慎,第一眼见到卫王世子,穿着老厚大棉袄,我想他微服私访,否则一身丝棉多轻快,我装不认识,结果没躲过去。敢情他这样的地位,还要到河工上找政绩,他带着我一个河工一个河工的辗转,遇贪就拿,也解决几件民工住的吃的这种烦难,我倒是出力,只想送他离开权当送邪神,虽然我到处得罪,可是他别再烦我,我谢天谢地。然后,他叫我去,说尤大人啊,你近来辛苦。我说不辛苦,世子您查案辛苦,现下河工里清静,您请回京吧,这里太苦,不是你呆的地方。他说呵呵,跟我走吧。”
尤认一双精亮的眼睛瞪向地面,活似地面跟他八辈有仇,咬牙道“这不,就把我带回来,秀姐即将成亲,我没添光,我扯了后腿,我这是添乱啊。”
居然硬生生的,真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拿衣袖拭去,还是伤心不已。
黎氏大约的明白时,身姿柔软微笑浮出,等到尤认说完,觉得自己越想越明白,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