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想拿出纸笔记录这样的感受。她想起了之前的经历,豆豆死了的时候,她没有哭。外婆去了的时候,她没有哭。朋友没了的时候,她没有哭。现在,她没有哭。她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冷血,原来自己这么爱演。那个场景,需要她伤心,需要她悲痛,她就演他们要的伤心,他们点的悲痛。虽然她根本搞不清状况,虽然她心里只有一点木然。但这并不妨碍。这不妨碍她演的比真的还真。
她做不到在众人面前哭,做不到有切肤的痛感。但他们要,她就给。时机到了,流程走了,感情自然而然就该变化了。这件事她做的顺手,越来越顺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具体的时间她也记不得了,但是她已经这样做很久了。因为她和正常人不一样,她学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学了正常人的爱憎分明。却始终学不会怎样做一个正常人。她平躺在床上,心痛一波一波地涌过全身,痛感像光晕一样从心脏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轻轻地煎着她。后来她做的所有努力,都为了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冷血。她越努力越心冷,她越努力越疲惫。冷血刻在她的性格里。她理解了自己僵硬的动作,她理解了自己烦躁的心理,她理解了自己漏洞百出的解释。她理解不了,明明是错误,她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
可能她只想用这个错误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还有感情。这个错误根本都不算是错误,是计划。完美伪装之后,她避开外人,在内部发现了自己的死穴。她足够混乱,没办法用完整的逻辑进行思考,也没办法用逻辑解释自己的行为。可她最恨混乱,最慕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