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快请。”太子六神无主地正衣冠,找镜子。
莫兼鄙夷地偷偷翻了个白眼。
宋清持信步走进来,同太子见礼后“莫大人,请暂时回避。”
莫兼砸了算盘“宋鹤雩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清持走过来捡起算盘,交还莫兼,身上浓烈的血腥之气朝莫兼扑面而至
莫兼内心翻腾险些吐了出来。“刽子手离我我远一点。”伸手推了宋清持一把
宋清持转身出了大殿,去了院中,太子紧随其后,莫兼跟到门边探耳偷听,头都伸出门口了,像只探头探脑的鳖,却还是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
也只是须臾之间,宋清持拱手告辞,黑黝黝的眼睛扫了一眼躲在暗处的莫兼,表情讳莫如深,莫兼不由打了个冷颤。
“去梅园。”太子带人朝梅园走去,莫兼忙不迭地小跑跟过去。
在梅园中穿梭来去,梅园开得并不茂盛,大多都是待放的花苞,太子捏着下巴沉思“莫兼,可有办法?”
“什么?”莫兼冻得直哆嗦
“如何让满园梅开?”太子拨了拨花苞问
“宋鹤雩,这个蓝颜祸水。”莫兼低啐了一声“用布幔围起梅园,然后烧炭点柴升温催开花苞,看这光景,太子你确定要随宋鹤雩的意,劳民伤财,总是赏梅,管它开不开,是梅花树不就行了。”
“莫兼言之有理。”太子如醍醐灌顶“我是太子,我说花开了,别人敢不附和。”
莫兼在心里替皇上惋惜,这个下一代储君必是昏君无疑了。
太子磨着莫兼写了梅园宴邀贴,莫兼嘱咐侍卫“太子府的梅园奇货可居,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造次的,待价而沽,价高者得。”他的墨宝更加不会便宜别人。
太子因此法得了可观的收益,悉数呈交给了皇上,言曰为抚恤灾民进绵薄之力。
帝心甚慰,觉得自家儿子终于通了七窍,父子愈发和乐一堂。
赏梅这一日,无酒无宴无乐无美人,堪称最无趣的梅花宴,可谁有有胆量置喙?
太子露了个面寒暄了不足一刻钟就不见了踪迹。
此刻莫兼站在暖阁里一隅,死盯着桌上那株被催到盛放的梅花枝,太子推门进来问“挺好看的吧,我挑了许久。”
“嗯,您的宋大人想必会高兴的。”才怪,那人那般无趣,才不会有此雅兴。
“你,换壶热水过来。”太子随意指了伺候在一旁瘦高的一人。
热水被轻放在桌上,莫兼提起来换茶,一把明晃晃地刀直刺过来,莫兼伸手抓一人来档,太子不可置信地回望莫兼。
莫兼惊了一身冷汗,使出吃奶的力气撞走太子,迎刀而上,他早就知道他会性命不保,刀刺入腹中,血当即涌了出来,莫兼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闭眼前,他似乎看到了宋鹤雩闯进来,可是却不见半分愧疚,他都要死了,宋鹤雩却还是一分表情都未变化。
太子自桌前一动。
莫兼茫然抬起脸,眼下青黑一片,形销骨立,目光恍惚“太子您又要去哪儿。”太子一动,他也要跟着转移。
莫兼用太子留给他的那枚玉阙,换取了破格避到太子府查账的机会。
入府以来,无论太子怎么解释这里铜墙铁壁都无济于事。
莫兼就只认自己的理,太子去哪儿他必贴身跟随,不离半步,太子出恭他都绑个手帕在鼻子底下跟殿外守着。
莫兼以一人之力限定了太子的自由,画地为牢生生圈禁了太子。
这令生性放达不受束缚的太子苦不堪言,每每稍有微词,莫兼便大义凛然“太子以为下官因为谁在这里鞠躬尽瘁,每日命在弦上,太子若求解脱,自可去请宋大人放过下官,求皇上撤销守令。下官必立即消失在太子的眼界。”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