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寻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倾小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眼底的慌张跟害怕却依旧清晰的映入了眼帘。
几个大步走过去,一碰她的手,凉的厉害。
倾小沫低着头,像是拼命忍耐,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你不要逼他,凉暮生,我好不容易才找回布丁,我想看着她好好的活着,怎样都好,只要她活着……你不要逼他,他已经不是14年前任由我们泅着的少年,这么多年的磨练……是真的说狠就能狠下心来的……”
她不在乎什么报复,她甚至可以忍下布丁在慕宅受的这么多年的苦,只要慕不凡可以活着,只要他的血可以延续布丁的生命,她什么都能忍。
这大约就是他们跟慕不凡他们之间的区别。
同样都有弱点,可布丁却是他们绝对的弱点。
而慕惜暖,虽然同样是慕不凡唯一的弱点,可他们却早已双双站在悬崖边缘,与狂风为伍,与暴雨为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亦可以坦然从容的跳下去。
他早已不惧生死,哪怕如今他唯一的在乎慕惜暖被泅在了这总统府,几乎难以跟他见面,依旧没能给他造成任何困局。
凉暮生低低叹息,指腹轻轻擦过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好端端的你又哭什么?不知道你眼睛这些年哭的很不好了?”
倾小沫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只是哽咽。
又是一阵死寂。
凉暮生合眸,像是有些头疼似的捏了捏眉心“你应该知道,只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他得寸进尺,得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倾小沫抽抽搭搭“那又……怎么样?什么东西比……得上布丁对我们……重要?”
说一句话的功夫,泪珠儿就掉了三四颗。
凉暮生摇头,抬手轻轻将她按入怀中“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哭了。”
风渐渐停歇。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安静了下来。
慕不凡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像是已经沉睡了过去,可在那片寂静中,又忽然掀开了睫毛。
过了月圆之夜,那圆圆的月亮又换成弯弯的形状。
像极了谁的眼睛。
明亮,干净,又清凉柔和,不会灼伤谁的眼睛。
他翻了个身,抬手将打开的窗子合上。
隔绝了那片光亮,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唯有掌心那颗圆溜溜的蜜饯,已经带了他的体温,被谁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摩挲过每一寸纹理……
……
离开慕宅后,布丁不是没有见过大阵仗,可那些大阵仗中,她基本上都只是个穿梭在人群中吃好吃好的小透明,偶尔有人跟她说一两句话,也是很快就转移方向。
像现在这样,被近百人用各种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打量着的感觉,很慌,很不舒服。
才知道这个只知道睡觉、看书、发呆的少年,在这里居然是个发光体一般存在的风云人物。
她听到有人用很爱昧的眼神打量她,笑着跟西弦说什么。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