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见凉暮生回来,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来。
她隐隐察觉到他去了哪里,又不愿去深想。
深夜11点多的时候,终于接到凉暮生的电话。
万里之隔,男人的嗓音像是经历了千万年风雨的摧残,透着疲惫与沙哑“alisa。”
他叫她。
阳台的风有些冷,却不及心中的那份荒凉让人无措。
“嗯,我在听。”她说。
那端却陷入了一片沉沉的死寂。
倾小沫大约猜到了,周敏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或许是多年的不自由让她身体垮掉,又或许……是得知他的那件事。
忽然就想到了当初凉老爷子骤然离世时,他也是这样,在沉默中独自悲痛。
而她,显然不是个能与他共同分担这份痛苦的人。
“需要我回避一下么?”她问。
怨她也好,不希望她看到他颓废的一面也好,当初凉老爷子的去世让他一度想避开她,那么现在大约也是这样的心情。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本就是一道伤疤。
那端却再无任何声音。
风渐渐停歇,浓雾笼罩在偌大的总统府,视野里一片茫茫的白。
倾小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轻轻叹息“你喜欢布丁多一些,我把她留下来吧,记得晚上给她喝牛奶。”
话落,掐断通话。
这是第二次,她在深夜叫醒沉睡中的凉莫。
有些忐忑,三年前他眼底突现的排斥跟恐惧她依旧记忆犹新。
于是小心翼翼的补充“我只是问一下,如果你不想,可以留下来陪爸爸跟妹妹。”
“不要。”
凉莫几乎是瞬间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妈妈你等我带点东西就跟你走。”
嘿嘿,他做梦都想再来一次,也想被妈妈带去山水满园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把以前缺失的母爱都补回来。
倾小沫见他收拾的兴奋,也不去打扰,关了门出来,刚想再去查看一下布丁有没有踢被子,隐约间听到楼梯口似有动静。
以为是女佣上楼,她过去,本想让她帮忙倒杯牛奶过来,一拐角,一片阴影便陡然压了下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抬臂抱住了倒下来的身体,却依旧承受不住那沉重,被带着踉跄后退了两步,抵在了墙壁上。
……
凉暮生在发烧,高烧持续在40摄氏度。
总统府的医师团队建议他立刻住院治疗,高烧烧的指尖都滚烫的男人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极度虚弱的一个字,却依旧气场不减。
专家们没办法,只得先帮他挂了退烧的点滴,等总统先生心情好一些了再去医院做详细些的检查。
倾小沫拧了条湿毛巾帮他擦拭颈窝处的汗湿“我还以为,你还在美国。”
离刚刚通话时间不过才十多分钟,算起来,那会儿他应该已经接近总统府了。
凉暮生大约实在太疲惫了,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将她手中的毛巾抽出来丢到一边,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抱抱枕一样的姿势圈着。
即使隔着衣衫,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惊人的温度。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