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去看看月初怎么样了……”日中棠裳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他慌忙起身就要离开。
姜之问也不追,冷冷的声音扫向日中,“不管是谁指使你,你要相信,既然我能猜到你的行动,也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日中棠裳顿住,缓缓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端坐的姜之问,嘴唇不住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良久,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嘶哑,“我不是个东西!”
“月初当我是很好的兄弟,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日中颓唐地从头道来,“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过世了,我妈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打很多份工才能维持生活,供我上学,她很辛苦。小时候,家里很穷,没有玩具,我就看书,模仿书上不同的角色。自己跟自己说话,用不同的声音,创造出许多伙伴来。那些声音,填充了我无趣又冷清的童年。”
姜之问抿着唇,认真听他说。
“上了大学之后,我性格内向,又没钱,根本交不到什么朋友,只有月初,他把我当朋友。我们都喜欢配音,所以一起参加社团,一起参加比赛。他说成立剧社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但我也知道,剧社是挣不到什么钱的。”
日中深深叹了一口气,眼底有深深的遗憾与不舍,“我妈已经辛苦二十多年了,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喜好让她继续辛苦下去,所以我拒绝了月初的邀请,找了一家待遇不错的企业上班。”
“我很勤奋,经常加班。虽然做着自己完全不喜欢的枯燥工作,但好歹是有盼头的——攒了些钱下来,这一两年,我家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我也有了些空余时间可以来实现梦想,所以我加入了棠裳,虽然只是闲时参与,但我对剧社的爱不比别人少。我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可……就在几个月前,我妈……我妈忽然被查出……肝癌……我……”日中说得哽咽,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嘶哑着嗓子继续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死啊!月初的爸爸给了我们不少的钱,让我们离开棠裳,离开月初,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需要钱!我真的需要钱!”日中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走入绝境的困兽。
姜之问不作声,定定地看着他,任由他发泄情绪。
“可那些钱还远远不够,我走投无路,眼看着我们母子就要等死,然后有人找到了我,我……没有办法拒绝。”日中垂下眼,躲开姜之问审判一般的目光。
“就在我接下棠裳的邀请之后?”姜之问终于出声,此时他心中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个幕后主谋是谁。
“是。”日中点头,艰难地说,“他找到我,给了我一瓶药,说找机会放到你的饮食里。我怕他要害你的命,我不敢。他说,只是让声音沙哑的药,你风头出得太多了,损害了他的利益,他想要的也不过分,只是让你从娱乐圈消失。”
听到这,姜之问不由得笑了。
“损害他的利益”?这两年他可没少获利“不过分”?“只是”?他要求的倒还真是不多。
且不说现在姜之问的歌唱水平已经得到大众认可,足够他跨界成为歌手,就单论作为一个演员,嗓子坏了还能做什么?
不说别人,姜之问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用过别人配音!如果真的嗓子坏了,他不会容许自己再登上荧幕——要么做到极致完美,要么,不做。
“那为什么月初过敏了?”姜之问继续盘问。
既然是毒嗓子的药,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子?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太紧张了,而且我观察了很久,发现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你的东西。”日中摇摇头,这位影帝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很忌讳跟人接触。平时录制广播剧都是在自己家里,跟月初月末都很少接触,更别说他们这几个刚回来的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