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南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不悦:“四师弟现在行事是越发我行我素了。”
伊椀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穆云南转过头,脸色温和回来:“你可有事?”
伊椀犹自别扭了会,琢磨着他之前的神情,还是开了口:“二师姐让我给你捎句话。”
穆云南收着袖袍的手滞了一瞬。
“吾很好,对不起。若来生,不相负。盼汝,终觅良人。”伊椀还好心断了个句。
穆云南听罢,缓缓走向窗口,定了许久,才道出句话来:“今夜,比往常凉些。”
“是凉些。”伊椀配合着搂了搂胳膊,心里却在犹豫,这前尘往事,她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我知你心里狐疑。”他将窗子阖上,从怀里掏出了某样物件,朝伊椀递了过来。
“这护心镜里,便有你想要知晓的一切。”他垂下眼,似乎很倦了,不再开口。
“那师兄早些歇息。”
伊椀捧着护心镜,兴冲冲地回到卧室,将门啪的一关,沏了壶茶,一屁股坐了下来。
“宿主在急什么?”
“一出大戏,找点乐子,你不懂。”伊椀懒得搭理它,抓了块帕子使劲在镜面上擦了擦。
直到这镜子蹭蹭亮起来,伊椀才将一点灵力注下。
镜面渐渐亮了起来,投出了个画面,竟是穆云南的第一视角。
师尊把我领上山时——我才刚满16。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师尊在收徒台上一直在叨叨些什么,我是一点也不懂。
不过不止我听不懂。因为过了许久,旁边同我一道跪下的女孩,悄悄朝我递来了一个救命的目光。
我没忍住,盯着地面,笑了。
也是在这时,我开始能听懂师尊的话了。
“今日,天地为鉴,同门作证,我便收下这两个徒儿。依着年纪,穆云南为大徒儿,梁音为二徒儿。”
于是,我便知道,这个女孩,唤作梁音。梁上莺音,倒与她甚配。一日不听,便如隔三秋也。
师尊之后又陆陆续续收了其他的徒弟,梁音性子活泼,都能很快与他们玩成一片。我在一旁,总是噙着笑看着她,心里就很满足。
梁音,不该被拘着。
因此无论我对她生了多少情意,我都默不作声。我以为,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然后朝我扑来。
那一天,我的确等到了。她是朝我扑来了,然而带着浓浓的醉意,泣不成声。
我这才知道,她在派外,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将我的心头肉,害了个遍体鳞伤。
她问我,为什么她怎么做,他都冷若冰霜。是不是她不够好,是不是她不值得被爱。
我抱紧她,倾吐了我平生最大的热烈。
她酒醉醒来,没有推开我。只是问我,愿不愿意成亲,就跟普通人家会做的那样。
我从来不会拒绝她。
过了几日,她带我来到了山下一处简陋的木屋,我们换上一袭红衣,拜了两拜。
最后一拜,我以为我此生终要圆满时,他出现了。隔着我设下的结界,他开始痛骂自己的木讷、迟钝和不解风情。
梁音一开始是无动于衷的,这给了我希望。可是随着他的缓缓跪下,她终究还是动容了。
她求我收了结界。
我看着她两颊的热泪,心里很痛。可是鬼迷心窍的,我拒绝了她。
她给了我希望,我便难得的生了些勇气,想拘她一回。
梁音用着和我师承一脉的招数从里面进攻我的结界,而他,则在外面用尽绝学。两面夹攻之下,饶是我拼尽了修为,结界还是不出意外的碎了。
我吐出了一大口血,在昏昏沉沉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