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绪交杂，一时泪珠滚落两腮，看起来好不可怜。

大家看着，心中莫名有些不忍。

李歌家庭条件不好，听说她父亲早年出车祸去世，她的母亲又有旧疾，需要常年吃药，入不敷出，她平时就极为节俭，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学习上，非常刻苦努力，不过她学习上没什么天赋，再努力，也赶不上一班的凤尾，只能做八班的鸡头。

一个出身贫寒却刻苦努力的人、比出身优越却碌碌无为、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更值得尊重。

大家忽然想起来，体育课上，汗如雨下，大家结伴去买冷饮，李歌却连五毛钱一根的冰棍都不舍得买，吃的菜永远是最便宜的，大家从没见过她吃零食，看到的永远是她低头学习的刻苦背影。

那十块钱，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一顿早餐，对李歌来说，也许是她好不容易攒下的，是她能拿出的所有了，她们这些还花着家长血汗钱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人家呢？

大家心头不可遏制的有些愧疚，听了萧云和的话，更是深深自责起来。

宁古这个班长看够了热闹，拍桌子站了起来“都给我安静，有钱的多捐点，没钱的少捐点，都花的家长的血汗钱，就别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了。”

这句话更似是一个巴掌煽在两人脸上，两人几乎站不住，恨不得夺路而逃。

有班长发话，接下来就顺利多了，萧云和绕过讲台走向后排，路过第一排时，一道低低的“谢谢”落在耳畔。

李歌坐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泪痕已干，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同桌看了她几眼，凑过来小声道“你跟叶泠很好吗？她竟然会替你说话。”

李歌抿唇说道“不熟悉，大概人家善良吧，不会眼睁睁看着同班同学受欺负。”

不熟悉还主动帮人，作为同桌，却冷眼瞧热闹。

李歌说的很平静，同桌却听出了一点意思，撇了撇嘴。

——

“叶暖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之前还因为旷课被学生会通报批评了，啧啧，曾经的学霸女神，现在已经堕落至此，真是令人唏嘘。”赵绾绾一逮到机会就跟萧云和分享刚探来的八卦，她感觉这绝对是叶泠喜欢听的。

萧云和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叶暖最近应该顾不上来学校。

“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啊？”赵绾绾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好奇，浪费时间。”笔尖飞速在草稿纸上演算，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被人讨论的叶暖此刻正准备离开别墅。

她在这里待了三天，自从那天徐彦晖离开之后，她大哭一场，接着迎接她的就是胡文的暴虐。

那天下着暴雨，电闪雷鸣掩盖了她绝望凄厉的呼喊。

她躺了一天才能下床，后来就一直下雨，她没有找到机会离开。

今天胡文终于离开了家，叶暖找到机会离开。

保姆看到了竟然也没有拦她。

叶暖慌不择路的跑出别墅，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都是荒山，只有一条马路通到山脚下，此刻天上飘着小雨，路上连个车影都没见到一个。

天气微寒，叶暖只穿着一条裙子，脚上踩着拖鞋，都是下坡路，叶暖踩到一颗石子，冷不察摔在地上，咕噜噜往山下滚去。

坡很缓，却没有尽头的感觉，一旦滚下去就很难收住。

叶暖嘴里发出凄惨的尖叫，地上有很多细小的沙砾，摩擦着肌肤很疼，叶暖想停也停不下来。

雨丝打在脸上，叶暖绝望的闭上双眼，就这样死了反倒落个痛快。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人也晕倒了，好长时间才被路过的一个出租车司机送去了医院。

叶暖醒来时闻到的就是消毒水味道，只觉得全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