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谢国安这番话,室内又一次静了静,谢临一语未发,似是对他爹说的话默认。
阮宝面上并不见恼,
“谢将军说完了?那可轮到本宫说了么?”
谢国安一愣,转头呸了一声,
“说就说,老子就看看你这黄毛丫头能狡辩出个什么花来!”
阮宝笑了笑,握着谢临衣领的手紧了几分,后者眉头一皱,想要脱出来,忍了忍还是算了,
女孩清甜的声音响彻室内,
“对于谢将军刚才说的话,本宫以为将军说的不对。”
“你说本宫心机深沉,故意勾着贵府公子为本宫神魂颠倒,让他心甘情愿为皇室卖命,”
她说到这的时候嘴角笑意变得轻蔑,像是挑选什么货物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眼谢临,手指松懈了下来,
“你当你这儿子是什么金尊玉贵的青年才俊么?本宫勾引他?谢将军,做人说话要凭良心,你自己说,你这儿子在三年以前,有什么值得本宫图谋的?他有什么?本宫是图谋他在国子监挂车尾的校验成绩,还是图他没出息,图他嘴皮子利索街头厮混的功底深?”
一番话问的谢国安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狡辩道,
“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就看准了我家小临子日后有能耐?”
话一出口理直气壮的,阮宝简直想要发笑,她一手指了谢临,
“谢将军若是记性不好,本宫也可以提点一二,当初父皇之所以会赐婚,可不是因为本宫想要嫁他,这桩婚事,从始至终都是你儿子他自己求来的!本宫没拿着刀逼着他求娶!”
谢国安气闷的很,又说不出来什么,又听她道,
“谢将军,再有,你也晓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本宫问你,在你受伤的当时,飞鸟尽了么?狡兔死了么?也矢这心腹大患除了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种事不是没人做过,但你见过河还没有过去就把桥拆了,谷子还没碾完就把驴杀了的么?”
阮宝嘴角笑意嘲弄,看了看谢国安又偏头看了看谢临,
“就算你们真的蠢,也别觉得别人跟你们一样蠢!我们皇室就算再丧心病狂,也做不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缺心眼事!”
“你当我父皇就那样缺心眼,宁肯舍了疆土引狼入室也得弄死你们?朝廷是吝啬到什么程度了,连赏赐都想省了?”
“边境那几个城池,连着阳丘在内,税收加起来不比给你们的赏赐还要多的多?”
阳丘是北疆边境最大的城池,连年贸易,来往商人络绎不绝,粮食产量极高,素有小江南之称,一年的税都能填国库十分之一,就这么个地方,难不成就为了一个谢国安就拱手送人了?想什么呢?
更何况阳丘的重要又不止这一点,
“谢将军是行军之人,想来兵法看的也不少,阳丘是什么地方你该比本宫清楚才是,这样的地方给了也矢,若是真这么做,我泱泱景朝,还有几年光景可言?怎么?你谢家就让皇室忌惮至此,深仇大恨到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吗?”
阳丘境外的铁障山峰尖高耸绵延千里,是北疆边境最天然险峻的屏障,过了这个山口,余下数千里平原便再无遮挡可言,
除了常安侯府,再舍了阳丘,以也矢军的勇猛,铁蹄踏遍中原不过是几个年关的时间罢了。
阮宝都懂的事谢国安与谢临自然都懂,
谢临心中一震,已然信了十分,
从前笃信的证据现如今漏洞百出,
是啊,老皇帝为什么要突然对常安侯府出手,明明也矢还没有尽除,阳丘若是真的拱手送人,这朝廷又能存在几时?
他那样疼爱岁岁,又怎么会不希望她过的好,过的清清白白?又怎么会愿意以她的姻缘做饵?只为了钓他这条当时什么也不是的鱼吗?
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