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我来代你说吧。”铁慈坐下,接过赤雪递来的雪白手巾擦手指,淡淡道,“辽东慕容端和李尧合作这么要紧的事,也未见得就能放心。所以慕容端应该会试图在衙门里塞进自己人,但是这合作是临时的,一时往李尧身边塞人会很奇怪,所以他选择的是收买衙门的人。而你,刘老先生,你在衙门多年,有一些才能,是李尧不可缺的人手。而且你缺钱。所以,慕容端选中了你。”
老刘头瞪大眼睛。
“我拜你为师学验尸后,因为你受惊生病,我曾派人去你家通知一声,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你是添了个孙子,但孙子有不足之症,需要很多银子调养。”
“这就有点奇怪了,你孙子生了病,你该更需要这份工,如何我初见你时候,你急着要走?然后我又发现你家里并不愁云惨雾,一家老小,近日采买很多,还买了骡车,备了不少干粮,这是要做什么?出远门吗?还是拿了钱心虚怕出事,想要早点远走脱离控制?”
“你家那些采买的东西,我算了算,以你在县衙的月俸,是远远不够的。那么,钱从哪来?”
“你和我去后山寻无主尸首解剖,路遇女尸受惊生病。你一个仵作,尸首没少见,一具女尸就吓成了那样?你那不是惊吓,是逃避吧?你知道什么,所以消极怠工,不想破案。”
“你管理的巡检司,队伍松散,只知盘剥,从不履职,放任治安混乱,因为有人不希望治安好,外头越乱,苍生塔越没人注意。”
“你看,”铁慈脚尖一踢瘫在地上如软泥的老刘头,“这破绽多得筛子一样,也敢来行刺我?”
室内寂静如死。
飞羽放下湿淋淋的裙子,手抬起来,似乎想鼓掌,但最终只是摸摸下巴,眼睛滴溜溜一转。
失策。
多事。
早知道她这么精滑,救什么救。
屋外,听闻这里异动,匆匆赶来的萧雪崖,收回了自己即将迈出门槛的腿。
他的随从诧异地看他,萧雪崖面无表情,下颌线线条冷峻。
然后他道“这便走吧。”
副将道“不是说县衙还不够安定,您怕还有对方人手,要再呆几天吗?”
“这不已经给她揪出来了?”
副将跟在他身后,“果真传言不可尽信,皇太女聪慧犀利得很。”
萧雪崖并不回答,步伐很快。
好一会儿,他的语声才穿过垂花门。
“越聪明,死得越快。”
……
屋内的审问已经到了尾声,老刘头已经被铁慈的推断打成了筛子,呜呜在地上哭着,道“小老儿也不想……可是他们说不答应就杀了我全家……孙子的病也需要银子……我拿了钱就想偷偷溜走的……我怕出事……可是李县丞怎么都不肯……后来……后来我看见那女尸……觉得不好……病倒是真病……我心里害怕……每夜每夜都梦见那女子来寻我……”
铁慈阴恻恻地道“你杀我,倒不怕我夜夜来找你了。”
老刘头浑身一抖,“……他们没说是要我来杀你,只说按个机关就行……”声音心虚的越来越低。
丹霜呵呵“是啊,你觉得他们费这许多功夫是要请我家主子去喝茶呢!”
“他们!他们绑了我儿子孙儿!”
“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下一顿饭还有没有机会吃吧。”铁慈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三个选项,第一,我杀了你;第二,我把你交给萧将军。他的行事作风你可以去打听,绞死你都算恩典。第三,我把你扔出去,说不定你的同伙会救你?”
老刘头歪着身子在地上呜呜哭,再没脑子也知道三个选项都是死。
铁慈起身进内室休息,将余下的事务交给了丹霜。
飞羽立刻跟进去,铁慈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