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衙里却缺他这样的人才,县丞就一直压着留着,留出了怨气来。”
铁慈一努嘴,道“他后头不跟着徒弟么,怎么,还没出师?”
“那是贱民。据说是家里犯了事落了贱籍。最多只能做个仵作,做不了巡检的。”
本朝仵作地位低微,多以贱民或者家奴充任。巡检却不同,虽是不入流官,依旧算是一地的头面人物,自然不能由贱籍担任。
铁慈这才发现那少年额头有贱籍的淡金印,因他皮肤苍白,倒不显眼。
那边老者一直吵吵,今日似乎铁了心要走,典史好说歹说拦着也没用,额头不禁沁出汗来。
铁慈忽然道“诸位,你们看我如何?”
众人都愕然看来。
铁慈指着自己鼻子,“区区在下。年轻健壮,薄有学识。如今刘老丈急于归家,县衙却愁于一时无人替代。那就由在下过渡一阵如何?”
典史还没说话,那刘老头已经斜着眼睛道“你?你懂如何盘查询问?懂如何寻疑觅踪?懂如何查验伤口乃至尸首?”
铁慈谦虚地笑“不懂就学嘛?老丈先暂留半月一月,教教我也便成了。”
刘老头摇头“半月一月如何能学会!再说了,就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见了尸首鲜血得先晕上三次,你能做仵作?”
铁慈笑了笑。
然后她抬手。
此刻众人离府衙厨房不远,正当饭点,厨房里火气升腾,不知道在砍什么,砰砰之声不绝。铁慈一抬手,手中白光一闪,呼地一声,厨房里一声惊叫,随即一道寒光飚出厨房门,连带白花花一物也呼啸着飞过众人头顶,落向铁慈前方。
那道寒光飞入铁慈手中,铁慈抬手,咻咻连声,众人只觉得寒光扑面,眼花缭乱,空中哧哧之声不绝,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不断掉落,隐约一股腥气直冲鼻端,都纷纷捂鼻后退。
片刻之后,寒气和风声都止歇,此刻厨房里的人才奔到近前,大叫“我刀呢!我猪呢!”
众人此刻才看见,铁慈手里拿的是一把厨房专用的斩骨刀,而地上……是被解剖的半片猪肉。
皮齐齐整整剥了在一边,腿肉已经完全剔成大小如一的肉块,也整齐地堆了一堆。骨头上一点残肉也没有,白森森青惨惨又是一堆,还堆成了三角堆。
三堆骨肉皮,视觉冲击力杠杠的。
最起码那位典史已经快要晕了。
再看一眼微笑抓着血迹斑斑的砍骨刀的铁慈,所有人再退三步。
铁慈握着刀,温柔地看着刘老头。
“您看,我不晕的。”
刘老头咽口唾沫,再咽一口,半晌颤声道“我晕……”
铁慈“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没人回答。
敢不定吗?您的砍骨刀刀口还对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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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此处致敬鹿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