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凤五凤,快下来快下来,把你哥的衣服都弄脏啦。”
林芝也随后赶到,手里还抓着围裙,笑眯眯地望着儿子。
那两道慈爱的目光,仿佛化作两股暖流,一直能流淌到刘青山的心田,他忍不住呼唤一声
“妈!”
这一声,差点把牵挂儿子的林芝眼泪给叫出来,嘴里连忙掩饰着“三凤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四老五也乖巧地从刘青山身上下来,反倒惹得刘青山不高兴“衣服脏了可以洗嘛。”
林芝上前,帮着儿子把衣襟上的灰土掸下去,这是老四老五鞋底子沾的。
一边拍打着,她嘴里还一边说着“这衣服洗得回数一多,就会掉色呢。”
刘青山美滋滋地享受着母亲的关爱,心里想着衣服褪色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亲情永不褪色就好。
他们一家人在这聊着,大解放则开进养猪场,大伙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把酒糟卸下车。
张杆子这货是真没出息,也不嫌脏,抓了一把酒糟塞进嘴里,仔细咂摸滋味呢。
“杆子,少吃点,别吃醉喽。”
大张罗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张杆子也不以为然,嘴里还念叨着“俺的好日子到了,饿了就啃豆饼,馋酒了就吃点酒糟,这小日子简直太美了!”
“你这家伙就是猪啊!”
大伙也是一阵笑骂,然后就冷不丁的听到有人惊呼一声
“缝纫机!”
一下子就把大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刚才大伙都忙着干活,也没怎么注意,这时候才看到大解放旁边那个缝纫机架子,锃光瓦亮的面板,映着阳光,晃得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虽然缝纫机头还在里面藏着,但是从下面的轮子和踏板等,已经可以瞧来大致的模样。
立刻就有手快的,打开箱盖,往里瞧了一下崭新的缝纫机头,嘴里连忙汇报“是蝴蝶牌的!”
这时候的缝纫机大牌子,也就荷花、蝴蝶、蜜蜂、飞人、标准这几样,虽然整个夹皮沟一台都没有,但是并不妨碍大伙知道它们的名字。
“是小山子家的。”
司机李忠跟大伙解释着。
人们便七嘴八舌地询问“花了多少钱,这东西挺贵的吧?”
李忠也一脸羡慕“一分钱没花,听说是县里奖励的,小山子就是厉害,在广交会上给咱们碧水县立了大功呢!”
当司机的,消息渠道一般都比较多,所以李忠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
啥,没花钱?!
先是一片惊叹声,然后大伙就高兴起来,夹皮沟出了这样的人才,大伙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嫉妒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
一来是村里人大多厚道,二来嘛,有嫉妒病的,通常都是嫉妒比自己稍微强一点的,到了刘青山这种高度,根本嫉妒不来了。
“驾驶室里还有不少东西呢,都是县里各单位奖励给青山兄弟的。”
李国新也在旁边溜缝,一脸骄傲地说着,好像这些东西都是奖给他似的。
不由分说,大伙纷纷动手,大包小裹的,就往刘青山家帮着搬,就连那台颇为沉重的缝纫机,都被两个大小伙子抬走。
刘青山正在那边给家里的老四老五,还有其他小娃子发奶糖呢,就看到一大帮人搬着东西过来,也好,省得他动手了。
一路热热闹闹送到刘青山家,堆到当院,大伙从刘青山手里接过烟卷,然后就嘻嘻哈哈散了。
刘金凤正做饭呢,出来查看,看到小山一般的东西,愣了下,然后抬头瞧见笑呵呵的刘青山,便立刻蹿了过去
“三凤,你又乱花钱!”
刘青山连忙捂住耳朵“这都是县里奖励的,姐,你别毛手毛脚的,小心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