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修拿出了笔记本,再次温习。
他前世对“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颇感兴趣,就在笔记本上画出树状图,来分析两者的不同。
只是理学和心学太复杂了,而且还有些晦涩难懂,他一直都没有完吃透。
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懒得吃透了。
因为这两者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工具而已。
他临时抱佛脚,画个轮廓,让那些没事找事,总想对付他的文人士子去填充就行了。
当世大儒那么多,又值天下文人因明年科举而汇聚长安之际,不愁他们填充不出来。
李世民见他拿着笔记本走出来了,指了指笔记本道“文修小友,你这能否予我一观?”
“不行!”
郑文修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道“这可是我的小宝贝,从未给别人看过。咱们继续说理学吧。”
“它最为尊崇上帝,又称皇天、天理,上帝在人间的代表是‘君’,也就是历代天子以及‘师’,也就是至圣先师孔子、亚圣孟子。”
李世民连忙道“《尚书》有云,‘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你这上帝和君师之说是不是出自于此?”
“看看!”
郑文修指着他大笑道“我这画个轮廓,抛个框架,你都能立即引经据典给填充起来了,更别说那些大儒了!”
“而且你应该也感受到了,这套学说,我给设定的其实就是‘道德神学’,核心就是一个‘理’字,而这理呢可以说是产生世界万物的精神的东西。”
“它是为儒家神权和王权的合法性依据的,这乍看之下是约束了皇权,但是我估计当今天子会很喜欢这种学说。”
李承乾无比震惊地看了眼李世民,随后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按耐不住询问
“此……此话怎讲?”
这个东西讲得越来越大了。
他的整个脑袋都快处于炸裂的状态了。
然而,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对儒家和儒学的一次重塑。
搞不好还会打破天下士族原有的格局。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郑文修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哪怕父皇因此而震怒,他也要听下去,问下去!
郑文修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这个如果要细说的话,那就很复杂了。简单点来说,这套学说是在重塑一种秩序,对于天子而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底下的秩序都有道德支撑,肯定是件好事!”
“笔!”
“笔!”
“笔!”
……
听他这么一说,李世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了。
他嘴唇都有些发颤地问郑文修要笔。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个古今通用。
他虽然悟性很不错,也能勉强跟上郑文修的节奏,但他说的这个轮廓太庞大了,对他而言又太过重要。
他不想有任何的疏漏和错解!
李承乾也早就想要笔墨纸砚了。
他急忙看向郑文修道“大哥,我也需要。”
郑文修指了指书房道“你到我书房去拿吧,我得边说边琢磨,不能有什么偏差。”
“好好好!”
李承乾自觉地担起跑腿的角色,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进书房拿来笔墨纸砚,趴在石桌上开始写。
李世民也迅速把郑文修先前所讲,给简明扼地记下来,然后道“关于这理学的部分,还有吗?”
郑文修想了想道“暂时就搭这么个框架吧。我一直觉得搭框架,不宜太复杂,如果他们填充不够,到时候我再抛出一些论点,继续引领就是!”
这话说得连李世民都要膜拜了。
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