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转过身。
直到郑文修的身影都消失在后院了,两人才稍微缓过神,异口同声道“好诗啊……”
不过,两人的眼神没有任何交流。
实在是太羞涩了!
郑文修也真是的。
这样一首情诗怎么能同时送给两个女人呢?
太坏了!
当然,羞涩归羞涩,埋怨归埋怨,两人都不愿错过接下来的精彩大戏。
所以皆是来到酒楼门后,偷看郑文修表演。
“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有没有动手?”
“兄台,你不要吓我们呀,你倒是说句话啊!”
……
当堵在酒楼前的文人们看到郑文修六神无主,脸色苍白走出来时,他们一个比一个紧张。
有拽他的,有晃他的,还有不停呼喊的!
但郑文修就像是行尸走肉般盲目地往前走。
大胖子倒是很讲义气,风风火火地冲到他面前,扯着嗓子大吼道“兄台,你这是被他们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为你主持公道!”
讲真,他那大嗓门把郑文修吼得都快质壁分离了。
他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扇到一边去。
不过演戏演全套。
这是一名演员应有的职业素养。
他还是两眼无神,嘴中喃喃地往前走。
直到那大胖子将那堵肥躯横在他面前,他硬生生地撞了上去后,他才无比茫然地举目四望,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崩溃而撕裂的哭声,让所有文人都为之悲恸。
大胖子急着都快崩溃了“兄台,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咦,他要这么……”
躲在门后偷看的李丽质听着哭声,都忍不住拉住裴如意的手了。
裴如意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公子……真乃神人也!”
郑文修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方才不停抽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佳句,这是千古佳句啊!是我厚颜无耻,为了颜面,非要昧着良心说他们是拼凑的,还说什么半缘修道,简直狗屁不通!结果……结果……”
众文人异常紧张地询问“结果怎么了?”
“呜呜呜!”
“呜呜呜!”
……
郑文修再次嚎啕大哭道“他们又惨无人道地给了我九首残诗,让我们凑,还是每首万贯!”
“九首?”
众人震惊之余,又齐声问“什么残诗?”
郑文修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道“其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其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其三,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其四,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其五,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其六,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其七,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其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其九,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说完,他突然声泪俱下地冲着众人疾呼道“他们这哪首残诗不足以传颂千古?他们需要将我们这些臭不要脸,沽名钓誉的文人放在眼里吗?”
“胡乱拼凑的是我们,倒打一耙的是我们,趋炎附势的是我们,投机取巧的是我们,不学无术,蝇营狗苟的还是我们!”
“我们枉读圣贤书,我们更不配自诩为读书人啊!什么诗集?在这些面前狗屁都不是!国子监还人手一本,我们还每日拜读称颂,丢人都丢到八辈子了!”
说完,他又“呜哇”一声,双手捂脸,狂奔而去。
而在狂奔途中,他还屡屡跌倒,然后踉跄起身,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