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安帝呵斥南宫秋的这句话,使得整个乾麒殿都寂静了下来。慕卿宁暗中拉了拉夜凌渊袖子,趁着上首几人不注意,借着宽大袖子做掩饰,在夜凌渊手中写了一个‘死’字。
手心传来微痒之感,夜凌渊只一瞬间,便抬眸看向了南安帝。
慕卿宁默默叹气,南安帝本来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他身为一届帝王,说难听点,也是上辈子皇子中脱颖而出的。
身为一个过来人,他又怎会不知皇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想必南宫秋给南宫幽下毒之事,皇帝心中也好似同明镜一般,就差没有挂在嘴边言说了。
夜凌渊漆黑瞳孔紧盯南宫秋,薄唇微扬“陛下,事情的经过,本王王妃与全部如实说出,那如今是否可以洗脱八皇子给我夫妇二人冠的罪名了?”
在夜凌渊身上,从来看不到惧怕的情绪,而有把握三个字,与胸有成竹四个字,是伴随夜凌渊与生俱来的气息。
南安帝浑浊双眸好似闪过精光,南安朝廷向来不平静,隐藏在表面下的波涛汹涌,可是数不胜数。
他自己身体如何,他最清楚。
思索到此,南安帝吸了口气,而又吐出一口浊气。他起身走下来,到了二人面前,眼神不比方才浑浊之感,反而透露一种看淡生死,又托福的信任感。
夜凌渊与南安帝静静对视,许久之后,南安帝淡笑,伸手拍了拍夜凌渊肩“此事,孤心中有数。”
南安帝这一派,可是将南宫秋的心都拍提起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若是南安帝认定二人去凶手,便断然不会是这么平静的态度。
如此看来,便只能说明,南安帝不信他所说,而信了的话,态度绝非是这样,让人抓了夜凌渊夫妇都是轻的。
南安帝转身“老八,你先回去吧。”
南宫秋僵硬一会,随即挤出笑容“好,儿臣便告退。”
看着南宫秋跨出殿门那一刻,南安帝对太监招了招手,出声道“吩咐下去,在乾麒殿后面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玄亲王与王妃住。”
“奴才遵命。”太监离去。
“这不用了吧?我与王爷住在驿站便行,住在宫中,且还是您的乾麒殿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慕卿宁目光跟随太监远去,这才看向南安帝。
哪儿有别国王爷住在皇帝宫殿里的,说出去人人都要说一声不成体统,这等落人口舌之事,慕卿宁不想做。
殿外,太监低头走着,直到看到站在不远背手而立的南宫秋后,这才左顾右盼后快速上前“殿下,陛下让玄亲王夫妇在乾麒殿住下了。”
“乾麒殿?”南宫秋拧眉,冷笑了一声。
他长这么大,在宫中留宿的日子都不多,自己身为南安帝的儿子,都还比不上两个别国人,一来就有住在乾麒殿的待遇。
他这位偏心的父皇,是想做给谁看呢?
做给他看?
南宫秋扯了扯唇,回眸阴鸷看了眼威严耸立的乾麒殿。
乾麒殿内,慕卿宁还在拒绝南安帝的好意。
南安帝抬手制止慕卿宁开口的打算,他灰白着面孔,扯了扯唇笑着叹气“王妃不必再说,你的担忧孤明白,只不过孤应当就剩这几日时间了,孤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把路给幽儿铺平。”
慕卿宁错愕,目光放大。
她绝对没想过南安帝会这么轻轻松松说出要给南宫幽铺路的事情,这番话间接的意思,也就表明了南安帝要将皇位传给南宫幽。
同时,南安帝也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夜凌渊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声音却如常“如此,那陛下留本王与王妃,怕不只是让我们住下这么简单吧?”
“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玄亲王的眼睛。”南安帝淡笑,他抬手指了指桌上铺开却还未有所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