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司机还等在外面。”陆铮却没理他，只慢调里斯的和周小染说着，手指轻轻拢了一下她垂在脸色的碎发，余光一扫，看见她边上放着的男款外套。

他唇一勾，却已经没什么多少笑意，“他就回去了，有话要和他说吗？”

想起心软，送自己绕去帝夜的刘司机，周小染知道陆铮这是在威胁自己，不由心里更加苦闷，她知道陆铮现在心情很不好，可她莫名也迁就不下去。

从回国开始，不，从醒来那一天开始，她就觉得心里苦。

那种苦莫名其妙又不易察觉，就像在飞机上做的那个诡异的噩梦，从根本上影响到了她，又让人无知无觉。周小染觉得好累，“别怪司机，是我自己要找顾

思齐他们的。”

“他们乱说话了？”

周小染心里冷笑，陆铮的话让她的暴躁情绪抵达到一个顶点，但顾及着另外的人还在，她站起身，和林钧说：“我先回去了。”

“小染！”林钧起身，情急的叫住她。

周小染看他，眼底情绪深刻复杂，怨、不甘，委屈，她欲言又止，满腹的心思最后只化成委屈后的那抹怅然和愧疚。

林钧还爱她。

林钧出身不好，没有靠山，名校毕业后独自一人打拼，而这么多年的努力，却只因为她就全然抛却不管，这样的爱，她好想要好像要。

可是，她现在已经要不起，也配不上了。

“找个机会，去和顾思怡和好吧。”她喉间干涩，笑也不像，难看的很，“她很爱你。”

说完，不再看他，拉过陆铮带他走出餐厅。

走到门口，周小染直接松手，硬邦邦道：“是我硬要让刘司机送我去帝夜的，别怪到他头上。”

这话就是冲着找事去的。

回应她的却是一阵黑暗，气流夹裹着她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她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寒风被抵御在外，耳边传来不满的语气，“周小染，胆肥了

，乱跑还敢不接我电话？”

周小染想和他吵架，歇斯底里，摔碗摔盘，各种打砸撕破脸的那种，可是把一切风霜雪雨挡在外的怀抱太温暖，她一个字说不出来，喉间哽咽了片刻，委屈

的眼泪就汹涌而出。

她紧紧的搂住了陆铮的腰，半晌后又抡着拳头打他，又拧又掐。

可那劲瘦有力的腰上没赘肉，紧实肌肉反而掐得她自己手痛，于是更委屈更气，用膝盖踢，用额头撞，用牙齿咬，无所不用其极。

陆铮抬手，干燥的大手捏了捏她后颈，力道不重，有些温柔的样子，然后低头和眼泪肆流、狼狈不堪的周小染额头抵着，笑骂：“哪里学的狗脾气，还咬人。”

周小染红红的眼睛瞪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樱唇可怜的瘪成向下的弧。

看她这样，陆铮“噗嗤”笑出声。

周小染眼底的情绪，顿时多了叫怨念和气恼的东西。

“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了，问顾思齐那几个玩意儿，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手下的力道带着安抚，陆铮像是在安抚着娇贵气性又大的小猫，“

我的事，他们哪里有我清楚。”

显然，顾思齐什么都给交代了。

周小染心里又开始憋闷，陆铮屈指给她擦掉眼泪，“别哭了，你不解气就咬我两口，回头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先去吃晚饭？”

宽大的大衣被陆铮穿在身上，又包裹着周小染，在旁人羡慕的眼里，两人是对恩爱的小情侣，刚好是感情最蜜里调油的那个阶段，才能这么浪漫又甜蜜。

哪里猜得到两人是夫妻，还是奉子成婚的那种夫妻？

黑色的迈巴赫潜入大雪纷飞的夜，陆铮的视线扫向车窗外，看到林钧拿着大衣追了出来，满脸的不甘和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