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从怀里取出名片,黑底白字特干净简洁。
“我跟沈寄言是同行心理治疗师,这件事知道得人不多,因为我也是近几年才决定转行的。李星河是陆哥同学的弟弟,长久在沈寄言那儿做治疗,这个病人治疗有七八年病情一直未见好转,所以沈寄言把他转给我让我用我的方法来治疗。”
楼音震惊了,这个反转太大,她怎么都想不到李星河会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病人,而更想不到身为摄影师的傅景行居然是心理医生?
“这,这个事九爷都不知道。”
他突然轻哂,这个笑容怎么看都不友好,“我比九叔还年长几岁,你觉得这些事我需要告诉他吗。”
楼音抿抿唇,悄悄看他眼,这大侄子对自家叔叔怨气真大啊。
“李星河是同性恋不假,他的恋人才是真正的摄影师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他们俩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好在双方父母思想都很开明虽不赞成也没反对。两人一起出国读书,学习,不依靠家里凭他们两人的能力自食其力。”
说到这儿,傅景行停顿片刻喝了口柠檬水,“李星河的恋人死于三年前,中东内战作为摄影师他自动请缨要去记录战地现场。起初几个月一直平安无事,拍摄任务临结束前一周,他们休息的地方被炮火波及,他折回取相机的同时为救一个年幼走失的孩子被流弹击中,侥幸没死留下性命全成了半身瘫痪。”
“那他……”怎么会死的,她有疑问但没问出口。
“半身瘫痪等于剥夺一个人的所有,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成了李星河的拖累,在李星河出差时候他自己割腕自杀。”
这个回答,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姚姚的母亲是护士,姚姚在成年过程中大多在医院长大,所以姚姚曾经说过割腕自杀是最残忍的方式。
割得浅了死不了,割得深了那种流血等死的过程更加难受。
“这件事后李星河就郁郁寡欢,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药物加上心里辅导他恢复得不错,可他自己走不出心理阴影,除去抑郁症还引发别的病症。他在成为我的病人后,又患上认知障碍错把我当成他的恋人。”
这话题沉重又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傅景行把直接告诉傅明庭反而要跟她讲。
“傅先生这件事其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更直接跟九叔坦白让他打消疑虑,但所有人都可以说唯独九叔不能说。”
“为什么。”
他眉宇一沉面色阴寒,“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把事实告知。爷爷奶奶年纪大,这种有违正统的事让他们知道肯定是极大的心理刺激,九叔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只是怕有什么万一。如果九叔真的要告诉爷爷奶奶,我想请你帮忙说服九叔帮我隐瞒这个秘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九爷。”
半晌他才点头,“是。”
“我,我尽量帮你说服九爷。”
“谢谢。”
话题结束的一刻两人沉默下去,傅省接了电话回来卡座里才显得有点人气。
“我妈已经打电话来警告了,今晚务必回老宅否则就停了我所有的卡。我已经付钱了,现在就得撤,楼音我下次在单独请你吃饭。”
“不用了。”
“你别跟我客气应该的,大哥我先走了。”
“晚上别迟到。”
“是,楼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