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飒坐在他面前看了他足足有半个小时,见他的目光几乎要凝结成冰,瞬间察觉了他的心思,毫不犹豫劝阻道“与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能去!”
他说得斩钉截铁。
“你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否则当初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陆西望的目的还不明确,他……他还躲在暗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你……”
说陆西望,谢江飒可以理直气壮,但提到陆西望,他却不知该怎么面对。
谢立钦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从小到大,谢立钦相对于他一直都是以一个合格的父亲。
谢江飒眼底略过茫然,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站在两人中间。
“哥,他们,要回来联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清楚陆西望疯狂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联邦已经陷入了混乱,再这样下去绝对会重演一百多年前的悲剧,不,要比一百多年前更加惨烈!
没有一个国家能承受信仰崩塌带来的灾难,没有一个民众能接受自己心目中敬仰的英雄其实贪婪而又卑劣。
重新振作起来的联邦,又要在这飘摇的风雨中倒塌了吗?
他的视线在虚拟屏幕中游移,忽然定格在其中一点上。
“东言,在想什么?”闻人漠拍了拍陆东言的肩膀坐到他身边问道。
正在发呆的陆东言恍然回神,抓了一把头发茫然地看向闻人漠,想了想之后问道“闻人元帅,你怎么和我哥认识的?”
闻人漠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目光突然放远。他沉默了许久,只说了四个字“他救了我。”
陆东言察觉他语气里的复杂,也沉默下来,却又忽然偏头微笑道“我哥,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说得无比肯定,仿佛想说服什么人,闻人漠并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过分坚定,跟着笑起来说道“是啊,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曾经的他以为不明不白的死亡是他的归宿,后面才知道为另一个人死亡才是他生命的终点。
他并不在意那个人想做什么,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他做完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便最后的结局并不美好,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走过去,迎接它。
陆东言看着他笑起来的侧脸,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仿佛在克制。
细微的嘈杂声传了过来,他的手指骤然松开,人也站了起来看向走在最前方出来的陆西望,他连忙喊道“哥。”
他的声音里含着担忧,眉宇之间夹杂着些许烦闷,似乎在为某些东西困扰,却又很快变为坚定。
陆西望眼中的陆东言是一个成熟而又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他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动摇。
他走到陆西望身边,像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去抓他的手,摸到一片冰凉时,他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把他的五指包裹在掌心里,试图将他冷冰冰的手捂热。
他什么都没说,陆西望因为他的举动有一瞬间的怔愣,又很快收回心神笑起来道“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们走吧。”
他把手抽了出来,拍拍陆东言的肩膀,又转头对身后人说道“小心一点。”
陆东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躺在水晶棺里的兰泽,此时的他被换上了一件白衬衫,眉宇之间依旧带着无法抹去的温和。
一个人要抱着怎样的心境,还能再被人挖出心脏后依旧如此从容淡静。
他死前,在想什么?
注意到陆东言的目光,陆西望突然对他说道“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什么都可以,你知道,我从来不对你说谎。”
他语气清浅。
陆东言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我对闻人元帅说,我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