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挂上电话,对身边的助手说道:“到最后,齐襄城这个家伙也没认出我的声音。”
“如果当初是你亲自把验尸报告给他,他会一眼识破你吧。”法医助手将假发套摘下,原本的长发淑女顿时变成一个短发假小子。
“哦,或许吧。不过他还真是没认出你来。”法医喝了口茶,感觉此时茶杯中茶水的口味是那么的苦涩,“现在的齐襄城,应该随那些人而去了吧。或许对他是种幸福呢?”
他叫桑凉,白天的时候是一名职业法医,夜晚下班他就是一家私人诊所的首席大夫。这种双重身份对于一般人来说很痛苦,但对于一个面对着一群白天是一种人格,晚上就切换成另一种人格的人来说,他玩这种变换身份的游戏也就乐在其中了。
桑凉的法医助手名叫王白。如果程玉衣在此,说不定会惊讶地喊出声来。因为她跟死去的苏珀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些无辜的可怜人,能救下你一个也好。”桑凉叹了口气,“只可惜一场抗争,还是以悲剧落幕了。”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桑凉第一次面对这种病症,患者是一对相依为命的远房兄弟,哥哥叫白方暮,弟弟叫白方晓。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精神类疾病,而且是典型的遗传病。患者很有可能还带有癫痫的并发症。患病症状是白天他们会变成另外一种人格,夜间会变回来。只有在夜间他们才叫白方暮、白方晓。他们小时候是在贫民窟长大的,饭都吃不饱,所以身边少一个人,或脑中失去一个人的记忆是很正常的。他们自小达大到只有在天黑之后的记忆。发现这个秘密的是白方暮,他总是尽可能照顾身边的兄弟姐妹,所以生物钟很混乱。有时他已经在夜间变回白方暮,身边的弟弟妹妹已经进入另外一个人格了。
跟他们一起在贫民窟中流浪的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叫白方敏,一个叫白方珀。
他没法儿去找他,以为只有在夜间她们才有儿时模糊的他是他们哥哥的印象。
而他自己,因为打乱了生物钟,自己的记忆更加断断续续的。他担心自己在向他们解释的时候变成另外一个人。
百般无奈之下,他叩开了桑凉医生家的门。
桑凉很同情这几个孩子,但双重人格本身就是个学术难题。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观点……
“打个比方……”桑凉对王白说,“比如你长得很像苏珀,如果当着苏珀的面把你杀掉,那么就会对她。苏珀被‘杀死’了,‘苏珀’这个人格就会在她的身体里消失掉。这种方法对一般人自然没什么用,但对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格的人来说?”
“那个人格就可以独占这个身体?”王白说道,“苏珀就是……白方珀吧?”
“对,你长得跟苏珀几乎一模一样,但‘苏珀’是个假小子,而‘白方珀’是个喜欢戴假发套的淑女。”桑凉看了一眼王白的短发,“如果苏珀把现在的你杀掉,那么她将永远变成‘白方珀’。”
“这难道不正是那几个人所追求的吗?”
“没错。白方晓白天叫‘程玉衣’,白方敏白天叫‘萧洛’,白方暮白天叫‘齐襄城’。”桑凉说道,“我当年想用催眠的手法来医治白方暮,虽然成功将‘齐襄城’的人格从他的体内抹去,但并不彻底。”
“之后你把他们都治好了?”看到桑凉一言不发,王白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哪后来呢?”
“后来,就是很多年后了。我治好了白方暮之后,他就带着他弟弟消失了。直到后来我听说一个叫白方暮的纹身师被杀了。”桑凉说道,“之后就是白方晓以‘程玉衣’的身份再度出现,成为了警察。我才知道白方暮当年的计划。原来白方暮开了纹身馆后,在他的三个弟弟妹妹的身上都画上了彩绘,以此吸引他们来找他。在向他们说明了自己想要医治他们的目的后,他要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