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被人大力的捏住,感觉下一瞬柔软的喉骨就要被捏碎那般。
“这药汤我分明喂给了云儿!为何会在你这里!莫不是你让人偷梁换柱窃取了我给云儿准备的药汤!你,真该死!”容景辞目眦欲裂地吼着,暴怒之下,瓷盅砸碎时的碎片飞溅起来,割破了李沅姝的脸颊。
李沅姝惊诧万分,顾不上疼,双眼含满了无措,艰难地为自己辩解:“不……不是,我不知道……”
“这药是……是一个公公给采青的……”
她真是有苦难言,原本要用在陈锦云身上的药如今被她喝了,那陈锦云岂不是……无法苏醒……
那她还如何对峙,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
再者,这药究竟会是谁给她送来的。
送药的人究竟是为了救她,还是害她!
“一个公公?”容景辞暴怒着抬手唤来采青,面色阴沉的似能滴下水来,“说!那送药的公公是何人”
“若是让朕知道他是谁,定要将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说这话时,容辞景狠狠剜了她一眼,仿佛她定是那个罪恶滔天之人。
采青方才在屋外侍奉,自然听见了里头容辞景的暴怒。
她吓得面色惨白,直直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形容了那人的长相。
“奴……奴婢只记得……那公公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其他的,奴婢一概不记得了……”
脸上有一块红胎记!
李沅姝如遭雷击,若她猜的不错,那脸上有红胎记的应当是她的七皇弟……
她记得当时容景辞谋反时,在宫中无依无靠,无人重视的七皇弟没有任何反抗地投靠了他。
她以为七皇弟兴许能落得个好下场,不至于如同皇兄那样被发配边疆,没成想他竟成了一个太监。
“原来是他,李易。”容景辞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从掐脖子的动作改为轻拍她的脸颊,眼底带有一抹嗜血的疯狂,“康显,你说你那七皇弟为何要偷换朕的汤药?他又是从何处得知朕手里有那汤药?”
男子压低声音,如同鬼魅低语:“朕私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不是我!”李沅姝连连摆头,辩解道:“我并不知道七皇弟在宫中做了太监!从地牢内出来后我便被你关在如尚宫,如何能联系到他!”
可谁知男子丝毫听不进她的辩解,只冷笑一声,“这皇宫原就是你大晋的,哪怕朕血洗了宫中所有人,也难免会混进几只蝼蚁。康显,你这般诡计多端,岂会不给自己留个后手。”
“朕终究是低估了你!你这毒妇!若是云儿无法醒来,朕定要你和你那皇兄死无葬身之地!”
语毕,男子大步急急离开。
李沅姝不用细想都知道,他一定是赶去看望陈锦云了。
她摸了摸发痛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想笑又想哭。
先前朝中大臣与她皇兄都说靖王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天才都这么蠢吗?
她与七皇弟关系向来淡漠,七皇弟的生母更是因她母后而死,哪怕这已是前朝往事,但若好好打听,必有消息来源。
就这般,七皇弟怎会为了她冒掉头的风险去偷取汤药,还不做任何修饰,就这般大喇喇地送来过了,又让采青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
这根本不是要救她,分明就是要害她!
容景辞那般聪明的头脑岂会想不通其中道理!
只怕他根本不愿去想,只是一门心思地认定了她就是那样恶毒心肠的人!
李沅姝只觉浑身像是浸在了冰窟中,从头凉到了脚,再也提不起任何气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