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兄弟,此间山涧小道野贼猖獗,让陆某送送一程如何。”陆离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前面狂奔的壮崽简略道“不劳烦陆宗主了。”说完接着蒙头狂奔。
尘皓扭头望去,只见陆离衣袍随风飘扬,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向往。
内心只道
御空倾影,絮风抚襟,
遥目俗烟,不似人间。
“小子惭愧,万不敢麻烦陆前辈……”尘皓身形迅速向前狂奔,紧随壮崽的步伐。
“无碍无碍,上来吧。”陆离面目和煦,衣袍一挥。
尘皓两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到半空中,尘皓站稳,习惯作鞠道“前辈仁心感人,小子记在心里。”
壮崽这次也和尘皓一样,抱拳作鞠,真心答谢。
两人如此着急,为的就是心心念念的妹妹,本就让清儿独自生活了三年之多,两人就内疚万分,如今实在不敢想象清儿要是有个意外,两人该怎么办。
所以尘皓感激之语说的如此之重无半点做作之意,实属真心实话,而且内心对陆离的性情也十分敬佩。
“不过举手之劳,两位小友不必这般郑重,站稳了。”陆离虽然目含笑意的扫过两人,但双眼深处睿光一闪。
尘皓两人即便与无数妖兽经历过无数厮杀,但人情世故的深浅,陆离一眼就确定了几分,直至再见两位少年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心性,让陆离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御空而行的尘皓两人只感觉山水在脚下俯身退去,清风与青鸟在云中起雾,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能一眼揽尽,若不是心有牵挂,必定会有一番豪情快意。
整整半日,清元地,两山半腰沟壑处,祈新村庄映入三人眼帘,可是以往的人烟袅袅、良田美池、房屋桑竹再无一丝痕迹,剩下的只剩一片的废墟土烟。
尘皓两人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手足无措。
没了,一切都没了,其中若隐若现的森森白骨裹着黝黑土屑,狰狞的躺姿可以预见死前是多么的绝望。
缓缓落地的两人依旧仿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炼狱,壮崽再也憋不住眼中泪水,痛哭流涕。
悲到极深处,即便拥有开元之境,也被一截没有被焚尽的木头绊倒在地。
“啊…清儿!清儿!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啊,不要离开哥哥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壮崽口中哭出。
凄凉处,凄哭声,更凄故人心!
痛彻心扉的声音让本就通红双眼的尘皓也是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即便他强撑的多么努力,微颤的嘴角和轻抖的肩膀都透着内心的悲戚。
就连见过数次这种场面的陆离,也不由地哀叹,不忍地闭上双眼,别头转去。
至那一日开始,这人间世道,仿佛突然布满了疮痍阴恶。
而醉生的人们,依旧趁着这邪怪雾霭,挑灯看剑,谈笑风生。
待酒过三巡后,人性混杂,所谓灵魂更是不堪入目,不敢相认……
壮崽一边痛哭,一边手脚慌乱的扒开废屑和残梁断木,找出一具具黝黑枯骨。
每看到一具,内心仔细对比后,再三确定不是清儿的遗骨后,黯伤的眼中才会多出一丝光。
尘皓驻足半刻后,如壮崽一辙,含着泪刨出尸骨。
整整一天一夜,两人从未停歇,十指都被木刺和碎石划的血肉模糊,直至未时初刻,两人才将祈新村庄的全部遗骸找全,不过并不全,全都是一些成人骨骸,不见一具少年遗骨,两人才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
清儿并没有出事儿,这个念头同时在尘皓两人心中响起。
“大罗皇军与刹生门勾结,肆虐横行,以往都是见村必焚,见人必杀,如今似乎有什么阴谋,只杀成年之人,而所有未成年都仿佛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