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实在是没想到沈清曦的回答是这样，他双眸微眯，眼底生出几分危险的意味来，“为何不答应？”

沈清曦回避了楚烨直接的目光，坐正了身子道，“我的疑虑，还是一样的。”

楚烨身形微动，“难道我还没有让你打消疑虑么？”

见沈清曦不说话，楚烨甚至倾身靠近了她两分，“那你要如何才能打消心底的疑虑呢？”

楚烨自认为知道沈清曦心底的疑虑是什么，母亲的遭遇，以及前面这十多年来受到的苛待，让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可他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决心吗？

沈清曦没有看楚烨的眼睛，心底却涌起一股子酸楚委屈，她并非不能相信楚烨，可心底也的确有疑虑，她的心境沧桑，远远不是那些含羞带怯的小女儿家，楚烨这样的执着，若是放在别人面前，早就感动了人，可对她而已，的确还不够。

小孩子，一颗糖就可以收买，豆蔻之龄的小姑娘，好看的衣服首饰，或者一首情诗，就可以感动，可她，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豆蔻之龄的小姑娘，她活了两辈子，心动过，恋慕过，却又被背叛过，她甚至经历了真正的死亡，有过这些经历的她，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感动呢？

沈清曦深吸口气，心底的凄楚愈多，楚烨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唯一不对等的，便是他们的经历。

如果前世十四五岁的她，能预见这样的楚烨，她又怎么会被楚綦迷惑心神呢？

沈清曦站起身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论殿下娶谁为妃，我都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楚烨听着这话，差点要笑出来，他身子微微后仰，“难道，我看重你，就是因为你能帮我吗？”

沈清曦摇了摇头，“我知道不是这样，只是我还是没办法……”

楚烨闻言便叹了口气，“好……好好好，我说过不逼你，可现在好像又开始逼你了，那你继续考虑，如何？”

沈清曦抬眸看着楚烨，心底又是凄楚又是自责，楚烨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么久以来，他还没见过沈清曦什么时候露出过这般，带着痛楚的眼神。

“你……你怎么了？”

楚烨急忙下地来，似乎想要着急拉住沈清曦的手。

沈清曦却后退了一步，她低下头来，只觉得自己今天暴露了太多的情绪了。

“殿下，我该回去了。”

时辰的确不早了，可楚烨却不想让沈清曦离开，然而此时的沈清曦，浑身上下莫名的带着一股子颓败的气息，这和从来都从容优雅的她是大不一样的，楚烨一阵犹豫，“那我送你回去。”

沈清曦摇头，“不必了，殿下若是被人撞见，只怕要生出别的事端，还是让长公主的人送我回去吧。”

楚烨欲言又止一瞬，可到底没敢强留他，点了点头喊了赵翼进来，“你好好送沈姑娘回去，一定要送到。”

赵翼应了，沈清曦福了福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