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予月眼中的凛然竟让陈宇德觉得窘迫起来。
陈宇德拧眉,就这么些日子不见,自己竟然连一个小丫头身上的威仪都镇压不住了?
抬手去拎过茶壶,陈宇德这才发现这里头竟是只有白水,难怪没有以前那样的回甘味。
“府上竟连茶水都喝不起了?”
难不成,如今贺潮风又再度在吴皇面前失宠。
若是如此,那他如何有能力护住江予月,护住这个太子府。
江予月看着陈宇德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白了他一眼,“本宫要带小世子,近期内喝不得茶水。”
陈宇德瞬间便诧异的将视线放到了江予月的小腹上,这才察觉出不对味来。
此前一直挺着肚子的江予月,如今周身轻盈,哪里还有孕期的模样,原来是已经给大吴皇家诞下个小世子。
顷刻间,陈宇德便又想起自己在黑暗中看见的那一幕。
那些人在江予月肚子上画了圈,却在江予月脸上画叉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你想逃离了这些纷争,我可以把你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陈宇德沉声说道:“等过了十余年后,世人都不再记得你,你便可以与孩子安度一生。”
“你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江予月蓦然站起身来,“你应该知道,太子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贺潮风绝对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任何的事。
不管天机谷有多么诡异,只要敢将心思打到自己身上,贺潮风一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一点,贺潮风已经对自己证明过,自己应该相信他。
“你!”陈宇德被江予月两句话噎住。
“我不会放弃寻回我母亲,你若是要隐居,最好撑着殿下回来之前,否者,我不能保证殿下会不会找你算一算旧账!”
“你!”又是一声怒意的声音,许久没有开过口的陈宇德,此刻全然想不出回怼的话来。
江予月也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过多的讨论,当下道:“对了,玉儿的家人在哪。”
“她都和你说了?”陈宇德眉间挑起,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是江予月万分熟悉的眼神。
这才是陈宇德。
“她全家世代是云家的守墓人,你不该这么对她。”江予月将凳子往后踢了些,坐的离陈宇德远些。
“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便应该明白,这是她的使命。”
“不管是什么使命,都不该将一个女子的清白毁坏。”江予月轻轻摇头,眉宇蹙起。
“那依柔呢!你这般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陈宇德脸上有青筋凸起,眼中的红血丝越发的渗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依柔。
可如今依柔的女儿,竟然觉得他的做错了,他怎能接受这样的否定。
“叩!叩!”
许是里头的声音太大,门外白芷敲门道:“娘娘,要不要奴婢进去伺候。”
“不必。”江予月沉声,“本宫没事。”
“如果你了解我的母亲,就应该知道,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江予月轻叹。
“把她的家人还给她吧……”江予月顿顿,“陈宇德,若是你觉得寻找我母亲无望了,便交给本宫好了。”
陈宇德习惯性的将喝完的茶杯扣在桌上,起身立住,“我何时说过不找了,在找到依柔之前,这是我唯一要做的事!还有、你先顾好自己吧!”
窗口骤然打开,眼前的人一转眼消失在房中。
江予月扶着桌子坐下,只能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绪。
胸口的闷怔感让江予月有些失神,不止是因为母亲,她还有预感,三江城的周吴之战,要开始了……
……
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