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正搭着板子织着布,额头微微出了些汗水。
周边机笃声此起彼伏,府中不多的女子们都在这里练习如何用南疆的织布机织布。
有新学的如花苑、白芷。
有老手如阿罗。
江予月要求她们不管生疏还是熟练,都要将每一次使用新机的优缺点都讲出来,以方便祝越岚改良织布机。
江予月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望见贺北在院子前门出现。
她看了看日头,约定看铺子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交代了在场的人继续织布料,然后看了看还在埋头苦思的祝越岚,知道自己也急不得,改良机子方式很多,但多数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娘娘,这几天找到两家铺子,可以谈一谈价钱。不过得先去一趟这里的军需司。铺子是军需司的。”贺北落了江予月一个身段,轻声说道。
江予月点了点头,迈出门槛,走上大街。
街上空无一人,阳光炽烈的时候,斑驳的稀疏树荫有些许凉意。
南疆的天候总是变的很快,抬望眼,远处云层已经伸出乌黑的手臂,朝着余坤城的城头扑来,也许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有一场雨落到城里。
“争取一个时辰内回来吧。”江予月拢了拢衣衫,素面朝天,趿拉着南疆本地常备的竹榻,啪嗒啪嗒地敲打在路面。
拐过一个角,迎面望见一队巡逻的兵士。
兵士望见她,愕然尔后惊讶,随后眼中闪过莫名的意味。
他们笑了起来,有些羞涩,有些情绪不明。
江予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侧身到一边,等着他们走过去。
兵士们相互看了一眼,忽然齐声道“向夫人致意!”
啪一声,兵士们以军营常年操练的姿势向江予月俯身致意。
江予月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向贺北。
贺北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之后兵士们齐转身离开。
留下江予月两人面面相觑。
现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两人还要去一趟军需司。
军需司与八皇子别府相距不远,步行也就半柱香左右。
然而越接近人流多的地方,江予月受到忽如其来的致意就越多。
这让她的困惑也越来越多,积压在心底,郁结到额头。
这些兵士如此整齐划一的致意,显然不是单独个体行为。
背后必然有人组织了这一出。
贺潮风已经离开余坤城前往南疆各大营进行形势侦查,这行为并不像是他能要求的。
他虽然还是会向江予月沉默一些东西,但这种事情他一定会说。
归拢为后勤本部的各个司,全数围绕在大帅府周围。
军需司更是因为其执掌粮草和饷银征缴发放,而地位显赫。
大帅府除了有一幅木头戳地牌子杵在泥土里表明它的地位以外,它周边及自身一点都没有南疆最高统帅府的气派。
简单朴质到了极点,甚至连大门都是用竹矛穿插着搭的架子。
军需司就在架子旁边,竹矛遮顶避光,一张大竹桌放在土墙里,几个扎着绑绳的中年汉子一脸严肃地执笔书写。
江予月敲了敲桌子。
桌子上的人眼皮抬都没抬,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声音从桌子根底下传来
“要银子去左边,要粮草等下波,要休假滚球问你长官。”
“咳咳……”贺北一脸尴尬地用力咳了几下。
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几个人突然齐刷刷抬手指向外面的某个方向
“生病走右边侧拐,大夫在那坐诊。昨儿他肚子疼,今儿还在拉稀,得等会儿。”
江予月眼睛眨了眨,这帮人不能睁眼瞧人的么?
“我想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