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厂里就一直在给上面打报告,请求将半导体厂房和设备更新改造升级列入国家计划,直到三年后,我来厂里的前一年,国防科工委和四机部才根据军工需要,批准了这个改造计划。”
“这才有了这个811车间,而在这之前,虽然厂里从1957年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生产半导体,但是在此后的二十年多年里,却始终没有一个专门的半导体生产厂房,甚至可以说这些半导体技术和生产是厂里半自发地发展起来的,从产品技术到设备、厂房、都是厂里自己开发并在原有基础上改造出来的,半导体车间几乎是分散在全厂的是个地方,和电子管车间相互交叉。”
“但您也知道,生产半导体是需要超净环境的,这燕京东方电子厂的半导体生产,连自己的专有厂房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什么超净车间,这也就导致了半导体车间生产的半导体器件可靠性差、成品率低、而设备落后则造成劳动效率只有国外先进水平的七十分之一……”
“而虽然811车间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确认立项的,但实际上却是我来的第二年才开始正式动工,而我那时候已经接任了技术科科长的职位,当时我还清晰的记得,老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811车间我是已经看不到了,但你却要扛起这个担子,为厂里发光发热,闯出一条路来’,但后来,我让老科长失望了,甚至自己也当了逃兵。”
方辰静静的看着段勇平,他能从段勇平的眼中看出光。
此时此刻,段勇平已经不是那个在擎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放在全华夏,也必须被人先敬三分的大总裁,而是燕京东方电子厂的技术科长。
“在1983年的时候,因为当时的半导体制造设备仍然受到西方对华夏禁运的限制,所以厂里是通过一些渠道,由香江购买了一些关键设备,然后自己设计的生产线。”
说到这,段勇平的话语停顿了,他想起了十几年前,他为了设计这条生产线,带着全厂区几十名技术员,连续奋战了三个月,这才算是拿出来了生产线的草图。
在那个时候,他基本上都是整宿整宿的工作,累了就直接在板凳上睡下,等醒了之后,再继续画图。
而现在虽然说是挺能熬的,但跟那时候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可谁知道,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之后,国防科工委的一位副主任参加开工仪式时,却直接告诉我们,‘剪彩开工之时就是停产之日’,这话给予我,给予全厂领导和职工干部,简直是五雷轰顶般的巨大打击,当时大家都几乎要崩溃了。”
段勇平脸上的苦涩也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任谁前前后后辛苦了八年,好不容易把项目给干成了,就指望着这项目让整个厂起死回生。
不说让燕京东方电子厂重回辉煌吧,但最起码挣点钱,让大家填填肚子,这个总是可以的吧!
谷&;lt;/span&;; 可谁知道,辛苦了这八年居然等的是这么个噩耗,开剪彩开工之日就是停产之时。
真不知道是多么的讽刺。
“后来我才了解到,在国防方面因为要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的原因,别说我们这个新建的小小811车间,就连专门生产半导体的878厂,芯片年销售额从1985年前的一千来万,一下子下降到了四百多万,而到了1986年则又下降了60,变成了两百多万,军工订单只有以前的15。”
“您说说,连878厂这样专门干半导体的厂子都成这样了,811车间怎么可能有订单。所以说在厂里蹉跎了一年,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拯救811车间之后,我就离开了燕京东方电子厂,去人大读硕士去了。”
闻言,方辰点了点头,当时的冲击对于这些军工单位来说,无疑是十分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