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看着周围安静的如同木雕,不发一言的诸位大臣们,脸色刹那间惨白一片。他与江小舟对视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双方已经看明白了这一场局。
这是一场玩弄心术的局。
的确,整场构陷其实并没有多么精细……双方都有人证,结果大概只看李通乂和诸位大臣们信谁而已,又或者说想要信谁而已。
但问题也出在了这里……不管江小舟是不是杀了人,但只要把江小舟送给那悬门洞的妖人,不,甚至只是去除了大骊王朝给江小舟的庇佑,那江小舟便是必死,而报酬便是那大骊王朝争夺了多少年的国土。
这是开疆拓土的功劳……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昧着良心去做这件事!只是……当另外有了一个顺水推舟,只是不阻拦就可以的选择,又有多少人会拒绝呢?
仍旧选择站在江小舟的一边么?
然后等到人家这场构陷的局儿真成了,人家记在史书当中是开疆拓土的功劳,而你却是负隅顽抗,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别想着史书会原原本本的把这场官司当中的争论写清楚!不过一条人命的小事,根本不会往史书上写一个字!
所以不如乐见其成,哪怕不想亲自下黑手,至少也别往自己的身上揽脏水。
更何况……现在江小舟不也没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么?
李建安叹了口气……所以就连太子哥哥当看到这番情形之后,也闭口不言了么?
有些不太像自己的太子哥哥啊,只是……他毕竟是一国储君,是应该权衡利弊,这才叫成熟。
甚至说如果他真的站出来,反而还会让自己担心来着。
李建安又叹了口气……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失望来着……
算了……多想无益,这样也好!
李建安扭头朝着江小舟笑了笑……不过我李建安又不是什么太子,也不是那些生怕史书上留不好个身后名的大臣们。
这已经和江小舟是不是自己的朋友没什么关系了,我李建安,就是看不惯!
因为我李建安才不要这种……这样也好!
于是想通了的李建安忽然畅快的大笑了几声,然后朝着李通乂叩首道:“启禀父皇,儿臣愿意性命作保,江小舟没有害那书生曹竹山!”
李建安此话一出,周围原本如同被禁锢住的场景就如同被人戳了一下,终于活了过来。那些就好像是木雕一般的大臣,也终于动了动身体,就好像发出了吱吱扭扭的……就好像是老门开门时的声响,陈旧且腐朽。
大臣们相互对视着,有人鄙夷,有人欣赏,有人叹息,有人面沉如水,相互之间偶有谈论几声,却声音鬼祟放低,几不可闻。
李通乂审视着跪在自己眼前,一脸坚决的儿子,幽幽开口问道:“你以性命担保?”
李建安点了点头:“可如军令状。”
李通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看向跪在另一边的梁卓武:“你呢,你怎么看?”
一直额头触地的梁卓武默默的咬了咬牙:“臣……亦是如此。”
“二弟,你!”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了梁卓文的喊声,然而李通乂才刚皱着眉头看过去,却显示听着了一声脆响。
是大骊王朝吏部尚书梁思年,他刚刚狠扇了梁卓文一个巴掌。
梁思年看到了李通乂看过来的目光,这位在朝几十年,刚刚才经过了一番丧妻、丧子连带着官位不稳危机的老臣,步伐稳重的越众而出,朝着李通乂叩首道:“启禀身上,臣不曾听过梁卓武与我说过此事。”
李通乂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那看过来的目光,却好似卧在山石上的猛虎,不喜不怒,就这么看过来,却已然让人心头发毛。
然而梁思年却好像没看到那目光般,只是仍旧用平缓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