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黄芪肖见到花雨田便是这样的情况,他刚在忘返茶楼坐下,身边带着红校尉和殷掠空。
红校尉早知殷掠空来历,对殷掠空并不在意,丝毫不担心会影响到他在于黄芪肖心中的心腹地位。
殷掠空对红校尉也是如此,她觉得红校尉忠心有余,魂力智慧不足,根本不会阻到她想爬往锦衣卫最高处的前路。
两人相安无事。
花雨田带着秦掌班在茶楼大堂另一端坐下,与黄芪肖三人所坐位置正好呈对角。
殷掠空一直注意着黄芪肖周身的一切,黄芪肖对刚进来的两名太监尤为鄙夷,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黄芪肖在殷掠空还想看第三眼之际低声道“别看了,为首的是东厂督主花雨田,另一个是秦掌班,一个叛徒!”
叛徒?
殷掠空不由又想往对角那一桌瞧,结果被黄芪肖按住脑袋转不过去,没瞧成。
“秦掌班原是南镇抚司里的总旗,后东厂初立,他便跟了花督主。”红校尉见状,忙替殷掠空解惑,声音也是压低八度。
殷掠空了然,原是锦衣卫,结果永安帝一设东厂招兵买马,秦总旗立马成了秦掌班,照黄芪肖气愤的程度,想必那秦总旗先时还挺得黄芪肖信任与器重。
秦掌班能感受到对角黄芪肖那一桌一名清秀少年时不时往这边看的视线,花雨田自也感受到了,却是不让秦掌班异动。
秦掌班也知趣,知花雨田其实不想见到黄芪肖这个对头,倘不是想来见见夜家小老虎,花雨田也不会明知黄芪肖有事没事爱来这家忘返茶楼吃茶闲坐的情况下,还带着他来撞个正着。
“查查,那个少年是谁。”花雨田伸手阻住秦掌班想为他倒茶的举动,他自个提起跑堂刚送上来的茶壶为自已倒满,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是。”秦掌班正侧对着对角那桌的殷掠空,眼风稍一瞟过去,便能见到花雨田要他查查底细的殷掠空。
今日为何会带她来忘返茶楼吃茶,且红校尉也来了,殷掠空有心想问问黄芪肖,又觉得黄芪肖还未真正认下她当徒弟,问了约莫也是白问,这会儿见东厂督主也来了,她再闷不住,轻声问道
“师父,待会儿茶楼是不是还有谁要来?”
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督主,永安帝巩固皇权的两大厂卫首领齐齐到忘返茶楼,且皆坐于大堂,黄芪肖可以说是习惯,然连花雨田也未上二楼三楼雅间,一进门就同坐在大堂对角的另一桌,不止她,稍关注些朝廷风向的人,都会觉得大有蹊跷。
黄芪肖斜殷掠空一眼,笑了“我是习惯来此吃茶的人,至于花雨田他来做什么,我怎么晓得?要不你去问问?”
殷掠空立刻噤声。
红校尉有些同情地看了殷掠空一眼大人一遇花雨田,再好的心情都如晴天突转狂风暴雨,这会儿问这话儿,简直自找石头砸脚!
“不过……”黄芪肖停顿了会儿,“通常有东厂番子出现的地方,都会有一番躁动,何况是东厂头头亲自来了,嗯,我也挺期待等下会有什么好戏。”
殷掠空闻言脸埋得更低,东厂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选择黄芪肖做为依靠借力往上爬之前,也了解过东厂,特别是花雨田这位初次见到的东厂督主,坊间传言,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偏就这样的恶鬼,却有一副好相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惜芝兰玉树,本为无根木。
此坊间传言,便是花雨田的形容。
夜十一杨芸钗在忘返茶楼前下夜家大车,在阿苍芝晚一左一右护下迈进茶楼,尽管帏帽仍未摘下,两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跨过茶楼大门门槛,来自对角俩方位射过来的截然不同的两道目光。
阿苍芝晚也有所觉,两人各自看一边,再是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