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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多余的。
他来做什么?
他不该来。
她有妹妹守着,有未婚夫护着,再如何,也轮不到他守护她。
名不正言不顺,八杆子打不着,他没有这个资格。
谢元阳转过身,牵着马儿的缰绳刚要提步,想到什么,复又转回身,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夜十一些温声软言道:“公主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还望王大小姐勿放在心上。”
厂卫无处不在,今日之事,必然躲不过今上耳目,皇上听闻后会对公主表妹会有何等反应,他难以预料,但琅琊王氏这头,他想尽可能和解,只要王壹不追究,莫息便不会追究,活阎王不追究,他谢家方有喘息之机。
近时英南候府已是麻烦连连,他小姑姑对习吕溱尚未死心,小姑姑挑拔时之婉恨上杨芸钗不成,反被时之婉盯上,他既有公事要办,又要忙着为小姑姑善后,倘若再因公主表妹再来一个莫息,那他也不必挣扎了,直接洗好脖子送到莫息刀下便是。
此绝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而是在此十年中,不止谢家,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势力,谁人不曾领教过莫息的可怕之处。
特别在护短这一面,活阎王何止是都察院的活阎王。
十年辗转,谢家不进反退,莫家却是一步登天。
他忌,整个京城又何止是他忌。
认清事实,适当低头,以待来日阔步,实为智者明举,不丢人。
回京后两回见,听到谢元阳的声音,时隔十年当是很不同,只是夜十一未曾想过,初次让谢元阳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眼下第二回见,却是谢元阳为了朱柯公主对她弯下腰。
当年那样高傲的谢大少爷居然对她弯下了腰,着实令她想不到。
十年前,不管谢家因她的计谋而受到多少制衡,损失多少人脉财力,谢元阳虽心知肚明,也恨不得百倍千倍地奉还,但在她跟前,却不曾露上一分,亦不曾弯过腰,从来都是昂着头。
莫说眼下同她说话,语气中满满的诚恳,暗含着相求之意,饶是对她说那么一两句软话都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势当力敌的交易,纵然是为谢幼香求她一个承诺,也必然先备下足够换取她承诺的丰厚筹码。
十年后的今时今日,谢元阳却实实在在地学会了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