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音波扩散,田言刚刚汇聚起来的内力,惊鲵剑和鱼肠剑上前一秒还剧烈无比的剑气,下一秒就全都被震散。
但田言却没受一点儿伤。
这是她第二次莫名其妙的中招了……
一抬头就可以望见天上的日月星河,他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闪烁着属于他们的光芒。
谁也不知道星河有多广,夜晚有多深。
就像面前的人一样。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孩子,你又为何如此着急的离开?”东皇太一再次发问。
像是在问田言,又好像不是……
入夜的冷风轻轻的拂过田言的身躯,与刚才屋内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刚刚停留在她身上的温暖是一个可笑的错觉一般。
随着“咣当”的几声,惊鲵剑和鱼肠剑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丢掉了剑的剑客。
何其狼狈……
面对这样的存在,一切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笑。
内力霸道之人,她并非没有见过,似她“二叔”田虎,虎魄内力就以霸道见长。
能以内力震碎一栋房屋的人,她也见过,未来,她的那位朱家叔叔发动“千人千面”时,就曾震碎过一栋木屋。
但他们的实力与面前的东皇太一简直有天壤之别。
东皇太一到底是一个伪装成神明的凡人?还是一个伪装成凡人的神明?
田言没有回答。
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东皇漫步走到仅剩的桌子前。
“你也是拥有那个“姓氏”和那个家族“血脉”的女子啊。”他仿佛在感叹,又似陈述一件旧事。
“过来坐吧。”
田言慢慢的走到了矮桌面前,跪坐而下。
乖巧的低着头。
惊鲵和鱼肠被她丢在了原地。
这应该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刻了,她想走的体面些。
她想到了她的母亲,还有典庆,三娘他们。
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她才回想起这些看似平常,却对她最为珍贵的记忆。
比一切都珍贵。
在这一刻,忘掉了剑招,内力,仇恨,那些和母亲平平淡淡的相处,哪怕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只是淡淡的相对而坐的记忆,却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得。
李斯被处死前,大概也是这般想法吧。
这就是所谓的自投罗网吧……
田言自嘲的一笑,心态全崩。
在这一天内受到的打击和心灵上的痛苦,快比得上之前一切加起来了。
东皇对她的乖巧很满意。
那黑袍下缓缓的伸出了一只裹着黑紫色手套的大手。
东皇太一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的靠近田言的眉心。
……